有人以“富可敌国”来形容“超人”李嘉诚,但对李嘉诚而言,生命的丰盈并不仅在于金钱的多少。
“其实有不少人富而不贵”
李嘉诚直言:“富贵两个字,不是连在一起的。这句话可能得罪了人,但是其实有不少人富而不贵。”他认为,真正的富贵是要懂得用自己得来的金钱,尽一点义务和责任。
李嘉诚引用中国哲学家的观念来加以说明:“贵为天子,未必是贵;但是,贱如匹夫,不为贱也。关键是看你的一生所做的事,所讲的话,怎样对人对事。这个是我自己领悟出来的。”他笑称,若自己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对其他需要帮助的人有所贡献,这便是内心的财富。“这个才是真财富,因为金钱的财富,你今天可能涨了,身价高很多,明天掉下去,可能一夜之间,减少一半,这种例子有的是。但只有你做些让世人得益的事,这就是真财富,任何人都拿不走。”
李嘉诚说到自己人生中的两个关键时刻:“一个是我12岁的时候,一个天真、充满幻想的小孩子跑到香港,见到另外一个世界,不是我所希望的世界,令我转眼之间就变为成年,非常努力,不怕辛苦,充满责任感,这个是第一个关;第二个关应该是我二十七八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开始离开贫穷。可以说以后都不需要做事了,可以退休了,一生所需的花费都已经足够了。”但也就在这个时刻,他骤然发现即使财富一直增加,却没有什么特别快乐的地方。由此他领悟出,当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具备了条件,便应该对社会多一点关怀,这是义务,也是责任。
做公益不惜花费时间精力
捐钱容易,亲力亲为地做则需要耗费极大精力,然而李嘉诚乐此不疲:“几十年来,有时我是日以继夜在做,一天工作十六七个小时。现在大概有最少30%的时间是在做公益。”推己及人,他期望凝聚社会力量:“我自己的力量毕竟非常小,希望多一点人跟我想法差不多,甚至比我更好,那么我们这个社会的进步才大。”他更称,“助人自助”,为受助人提供融入社会的机会和服务,重建信心,也非常重要。“我们都是平常人,我们如果能够改变人家一生的命运,你说多值得。”
至于“名声”,他却毫不重视:“如果有人可以跟我一起去做到最好,我出钱,他出名,我在后面,都可以。甚至可以说,如果能够帮助很多很多人的话,在医疗、在教育方面,你叫我给他叩头都可以。”
李嘉诚还说:“其实我这个人非常简单,我如果再有一生的话,我还是走这条路。”
痛心的往事令他热心奉献医教
分析李嘉诚基金会的捐助项目,不难发现教育、医疗是重中之重。这与他幼年的痛苦经历有关。读书是李嘉诚不可割舍的牵挂和爱好,但他幼时无法接受正规教育,令他至今引以为憾。这个遗憾,让他在有能力后,对教育事业投入了无限关注。就个人而言,即使在最困难、最繁忙时,他也一直尽量多读些书,尽量“抢回”多一点学问。李嘉诚还透露,二战时日本人占领香港,妈妈带着弟弟、妹妹回家乡去,他跟爸爸两个人留在香港。“但是每天晚上都听到爸爸咳嗽……心里面难过……”医药不足加上经济困难,使父亲在半年后与世长辞。李嘉诚谈到此处,流露出哀伤神情。这段痛苦经历让他自小许下愿望:“如果有一天,我的事业有大发展,环境有大改变,那一定要牢牢记住,教育、医疗都是最重要的。”
加倍爱护“第三个儿子”
基于取诸社会,还诸社会的理念,李嘉诚近年来倾注更多的精力在公益事业上,更视一手创立的李嘉诚基金会为心中的“第三个儿子”:“我都告诉我的儿子,这个跟家庭(没有关系),基金会的董事,也不会从这个基金会得到一个铜板的便宜,没有。”
李嘉诚基金会成立于1980年,主要在教育、医疗、文化、公益事业上进行有系统的资助。这是他的“第三个儿子”,自然得到他的加倍爱护:“有一个晚上,(我)无端端想起,对这个基金会每年都投入,它不就一年年大起来了吗?但是,世事难料,你坐飞机也可能出意外,你骤然之间有个疾病,也可以离开这个世界。”骤然而来的思潮让李嘉诚辗转反侧:“快天亮的时候,我说傻瓜,为什么要这么艰难?你有这么多不同的投资、不同的事业,你从这些投资中拿出一部分,给了(基金会),当你有第三个孩子就行了呀!”言及此,他开怀大笑:“如果我生多一个孩子,无论男的、女的,也一样(会给他资产)。你也希望他有事业,也希望他有一个基础,那么,你当基金会是你的孩子就行了。”
为了基金会的持续运作,他定下规则:“基金会现有的资产和它增长的利息,都是一直不用的,今年它用多少,捐多少,我是一年内就还给它……这个基金会假如今年做10个亿,我加10个亿给它。”这些年来,基金会已捐出和承诺捐出的款项达到约76亿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