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加森
我是在昌都寺认识加森的。它不是只纯种的藏獒,但长得很壮,很威武。李西活佛院子的东南角有个三角小屋子,小木栅栏的门窗,那是多年前一个老和尚给加森建的。
最开始的印象是加森咬人了,被咬的人家上山来要狗毛。当地藏族被狗咬后的偏方是要那只狗的毛烧成灰敷在伤口上。第一次拿回来的狗毛有点少,小罗尔武再次拎着剪刀下楼,加森竖起了耳朵,然后是一人一狗呼叫追赶着从院内跑到院外,从山上跑到山下,直到跑成一个黑点没影儿了。
我是不敢惹加森的,刚上山时它被拴在铁链子上,冲每个进院的生人龇牙咆哮,满眼绿光。后来阿格彭措拿着一块牦牛肉带我去培养感情,慢慢的它也就接纳了我。但我还是不太敢和它亲近,因为一次我打伞从外面回来,它没认出是我,差点就没把我摁在地上。
后来它又咬人了。
那天,随着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活佛和阿格彭措叫喊着冲出了房门。活佛顺手抓起块瓦片把加森砸跑了。女人的孩子腿上留下了两个深深的牙印。活佛又找药又拿钱,不知怎么办好。虔诚的母亲什么都不要,最后在我们的说服下,才带了一些药和居士赠的衣服下山了。活佛不停的自责:人家送来了好吃的土豆馍馍,我们的狗却把人家咬了。
最开始的印象是加森咬人了,被咬的人家上山来要狗毛。当地藏族被狗咬后的偏方是要那只狗的毛烧成灰敷在伤口上。第一次拿回来的狗毛有点少,小罗尔武再次拎着剪刀下楼,加森竖起了耳朵,然后是一人一狗呼叫追赶着从院内跑到院外,从山上跑到山下,直到跑成一个黑点没影儿了。
我是不敢惹加森的,刚上山时它被拴在铁链子上,冲每个进院的生人龇牙咆哮,满眼绿光。后来阿格彭措拿着一块牦牛肉带我去培养感情,慢慢的它也就接纳了我。但我还是不太敢和它亲近,因为一次我打伞从外面回来,它没认出是我,差点就没把我摁在地上。
后来它又咬人了。
那天,随着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活佛和阿格彭措叫喊着冲出了房门。活佛顺手抓起块瓦片把加森砸跑了。女人的孩子腿上留下了两个深深的牙印。活佛又找药又拿钱,不知怎么办好。虔诚的母亲什么都不要,最后在我们的说服下,才带了一些药和居士赠的衣服下山了。活佛不停的自责:人家送来了好吃的土豆馍馍,我们的狗却把人家咬了。
傍晚,加森趴在院子外面的土坡上不回来。活佛叫它,它不动。活佛走到跟前小声对它说话,它还不动,只用陌生迟疑的眼神看着活佛。砸到它了吗?我问。恩,它的鼻子舯了。活佛有点心疼。他说加森总咬人实在不行,但又不能送人,它惹过不少人,肯定死路一条。
后来,我下了山。
等法会时再上山,我惊奇的发现,加森温和多了,也比以前漂亮了。居士们给它洗了澡,修剪了脏乱的长毛。那样一个野性难改的大家伙居然老实得跟着大人们一圈圈转山,跟着孩子们一起在牛群中起哄。
它已不用拴铁链了,每天躺在院子和厨房的路边,我们走过时连眼皮都不睁一下。以前寺庙里的人总是时有时无,没有人能过多的关注它,它野惯了,到处去打猎觅食,所以生性凶猛。如今家里来了那么多关爱它的人,加森也变的温柔了。
我越来越喜欢它,经常和它说话。可它却似乎不太愿意理我,尾巴都不动一下。有时我暗想它可能有点傻,或者藏区的狗压根就不摇尾巴?有一天我在厨房里洗碗,听见有人用藏语说话,半天没人回答。我好奇的出门一看,原来是山上一个很少下来的老和尚在耐心的对加森说话。加森满眼的温柔破天荒的用力摇着尾巴。老和尚冲我一笑,露出仅剩的一颗牙,我才明白原来加森听不懂汉语。
后来我回了家,有了自己的狗。
后来在跟活佛的一次通话中我得到了加森失踪的消息:在又一次人们离去又回来的日子,没人发现老加森远远的跑来,多年来它头一次没象以往那样不变的守在那里------
加森老了,已没有力气去打猎,去寻找吃的,更不能象年轻时为了固守阵地和生存勇猛的咆哮,它甚至没有等到下一批爱它的人们的到来------
我闭上眼睛回忆所有和它在一起的日子,好象看到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加森来到热火朝天的厨房,轻轻的走到我们身边,温柔憨厚的看着大家,就象我们晚餐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