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尊在《佛譬喻经》中,以一段有名的譬喻,向我们开示“人生究竟是什么?”这譬喻是这样的:在一个寂寞的秋天黄昏,无尽广阔的荒野中,有一位旅人蹒 跚地赶着路。突然,旅人发现薄暗的野道中,散落着一块块白白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人的白骨。旅人正疑惑思考时,忽然从前方传来惊人的咆哮声,随着一只 大老虎紧逼而来。看到这只老虎,旅人顿时了解白骨的原因,立刻向来时的道路拔腿逃跑。但显然是迷失了道路,旅人竟跑到一座断崖绝壁的顶上。在毫无办法之 中,幸好发现断崖上有一棵松树,并且从树枝上垂下一条藤蔓。旅人便毫不犹豫,马上抓着藤蔓垂下去,可谓九死一生。老虎眼看好不容易即将入口的食物,居然被 逃离,可以想象它是如何懊恼地在崖上狂吼着。好感谢啊!幸亏这藤蔓的庇荫,终于救了宝贵一命。旅人暂时安心了,但是当他朝脚下一看时,不禁“啊”了一声, 原来脚下竟是波涛汹涌、底不可测的深海,怒浪澎湃着,而且在那波涛间还有三条毒龙,正张开大口等待着他的堕落,旅人不知不觉全身颤栗起来。但更恐怖的是依 靠救生的藤蔓,在其根接处出现了白色和黑色的两只老鼠,正在交互地啃啮着藤蔓。旅人拼命摇动藤蔓,想赶走老鼠,可是老鼠一点也没有逃开的样子。而且每次摇 动藤蔓,便有水滴从上面落下来,这是树枝上蜂巢所滴下的蜂蜜。由于蜂蜜太甜了,旅人竟完全忘记自己正处于危险万分的死怖境地,此心陶陶然地被蜂蜜所夺。
释尊开示这愚痴的旅人之相,便是所有人类的“人生之实相”。那么释尊这段譬喻意味着什么呢?释尊“无常之老虎”的法语,是在开示我们的人生真实之 相。孤独的心灵旅人:这旅人即是指我们自己。荒野:无尽而寂寞的荒野是譬喻我们无尽寂寞的人生。我们从生下来时,就成为旅人而在作人生之旅了。既是旅人, 应知目的地。如今我们是以何目的,而出生到人间来呢?如若不知,岂不就和这愚痴的旅人一样了。秋天的黄昏:秋天的黄昏是譬喻人生的孤寂感。何故我们的人生 就像秋天的孤寂?因为我们是孤独一人旅行之故。虽说有亲属、家族、朋友,但并没有可以互相倾吐心中一切、互相理解的心灵之友。即使是夫妇,终此一生也未必 能互相理解心中之事。人生的孤寂,原因就在这心灵的孤独。难道你未曾有过孤独的感伤吗?白骨:路边的白骨是指我们人生旅途中,家族、亲属、朋友等的死亡。 我们活到现在,应该看到很多白骨,那时我们有何想法?有何感触?我们可曾注意到紧逼而来的“无常之虎”呢?老虎:饥饿的老虎所譬喻的即是我们自己的死亡。 世间的一切都是无常的,因此,我们非死不可。
死,对我们而言是最恐怖的事,所以释尊以恐怖的老虎作譬喻。现在这无常之虎猛然向我们逼来,但由于我们以为这是非常恐怖而且不吉祥的事,所以平时不 想去思考它。而且如果我们因为佛教的正视死亡、谈论死亡,而感到阴森森,并且厌恶的话,就是对佛教完全误解了。我们平生虽然忘记死、逃避死,但死必然会来 到,这种逃避的心态并不能解决死的问题。唯有与死正面对决,而获得解决,才能得到绝对的安心与幸福。因此佛教才提到死的事。作为旅人的我们,本能地想从死 逃开,一有病就到医院,或以药物来跟死亡搏斗,但仍然是逃不掉的界限。无力的松树松树:接着我们攀上崖顶的松树,松树是指金钱、财产、名誉、地位等等。这 些东西即使拥有再多,在死亡的面前也仍是无力的。像历史上有辉煌成就的秦始皇、汉高祖,临终时也不免感到“啊!人生犹如梦中之梦”而寂寞地死去。我们现在 能握着金银、财产、名誉、地位等,含笑地迎接死亡吗?濒临死亡时,一物也带不走,因此想要微笑地面对死亡是不可能的。
人生是梦藤蔓:藤蔓所譬喻的是“还不会!还不会!我还不会死”的那种以为还有二十年、三十年的寿命可依恃,但即使认为“还有十年、还有二十年可活 着”,但你认为到底人寿几何?想想便知:已过去的十年二十年,也不过是“啊”的一声之间,便如梦如幻般地消逝了。而今后的十年二十年,也同样是“啊”的一 声之间便会过去。老鼠:不断交互咬啮着藤蔓的白老鼠和黑老鼠是指白天和晚上。白天的白老鼠和晚上的黑老鼠,在交互地缩短着我们的寿命。所谓:活了今天一 天,便是死了今天一天。即使过年、节日、假日也都一刻不休地在啮着我们的生命。因此最后藤蔓必定被啮断,这便是“死”。
人生谁都是过客,相守百年也是梦,世上万般带不去,一双空手见阎罗。作为旅人的我们,此时唯有堕入深不见底的毒龙深海里。因为在我们死后,必定有 “后生一大事”。深海:深海所譬喻的便是“地狱”。堕入此地狱,必须承受“八万劫中大苦恼”,这一件事情便称为——“后生一大事”。一堕地狱八万劫,再得 人身复几时。毒龙:显现地狱之苦的是这三条毒龙,这三条毒龙即指我们的贪欲、瞋怒、愚痴。由于“贪欲”之故,在我们心中不知累积了多少杀、盗、淫、妄的意 恶之罪。由于“瞋怒”之故,在我们心中不知累积了多少对翁姑、朋友、他人“愿他快死”等的心杀之罪。由于“愚痴”之故,在我们心中不知累积了多少对自己不 幸的愤懑,对他人幸福的嫉妒之罪。“善因善果、恶因恶果、自因自果”的因果法则是不会有丝毫差错的。由自己所不断造作的罪恶所生出的地狱,最后还是由自己 堕入。教我们解决此后生大事的便是佛教。但作为旅人的我们,忘记了逼在足下的后生大事,此心完全被蜂蜜所夺。蜂蜜:蜂蜜是指人的五欲:财欲、色欲、名欲、 食欲、睡欲。一天之中,我们不断所想的,持续所求的,无非是为了这五欲的满足。然而不断地舔着蜂蜜,不知不觉地堕下去,岂不是太愚痴了吗?我们能否认自己 不是这个旅人吗?释尊在此开示我们人生的真实之相——亦即此“后生一大事”,一刻一刻地逼近着——并且向我们说明解决之道。来吧!莫让死看到我们的背后, 要从正面跟死对决。唯有解决死,才能真正得到人生绝对的安心与满足。能够打开佛教通往安心之门的唯有我们自己啊!
人身难得今已得,佛法难闻今已闻,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待何生度此身。
按语:世人无知,以为一死百了,何有死后世界?岂知死后世界,俨然存在;地狱火车,自然来迎;未出轮回,难免堕落。详情请看下文。
狱火来现图死后会怎样(狱火来现图)《观无量寿经》云:
“以恶业故,应堕恶道,命欲终时,地狱众火,一时俱至。”切莫轻忽火车逼来念佛之外别无逃路二、死后会怎样
释尊以“生死一如”之语说明生与死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无论是谁,他的心中都盼望着明朗快乐的人生,但其人生中有无底的不安与黑暗盘踞着,这便是 “死”。所有的人,都非一死不可!若老实地凝视这事实时,我们的人生便会陷入黑暗之中,因此平生尽量地忘怀于死,便是我们的心态。然而,即使我们能忘记 死,而死却不会忘记我们,且会突然袭击我们。而正面跟死接手,获得死的解决时,也就能够真正得到明朗快乐的人生。首先,人死之后,将成为什么呢?这是一个 问题。死后是有是无死后的世界是有是无,答案是在哪一边呢?常有人说:“并没有所谓死后的世界,死了就没有了,死一次没有死二次的。”果真这是他的真心话 吗?并非如此。从远处眺望死,而说死不可怕,这正如在动物园眺望笼中的老虎一样,动物园的老虎不会加害自己,因此不会觉得害怕。反之,即将真正面临自己的 死亡,则犹如在山中突然碰到老虎一样,只一见,便双腿瘫软了。“没有死后,因此死并不恐怖”,说这话的人,在迎接临终时,那倔强之气,便顿时一吹而散。文 人学者们临终之相平生否定有死后的德国哲学家叔本华(Schopenhauer),在其受临终之苦的折磨时,呼叫着“啊!上帝呀!我的上帝。”“先生,在 你的哲学中也有上帝吗?”看护他的医生这样问。“亲受痛苦的境遇,即使哲学上没有上帝,也束手无策。我病如能痊愈,将从事完全不同的研究。”叔本华临死前 曾吐露这样的心声。世界性的文学家歌德(Goethe)也在死前说:“啊!眼前一片黑暗,给我光明,给我光明。”日本自然主义文学的斗士,田山花袋氏在六 十六岁死时,诗人岛崎藤村问他临终时的心情,他以微弱之声回答着:“想到一个人孤独而去,真感寂寞。”夏目漱石氏因胃溃疡,五十岁即与世长辞,其最后喃喃 独语着:“啊!真苦,现在死,真难过。”火车来迎《观无量寿经》云:以恶业故,应堕恶道,命欲终时,地狱众火,一时俱至。释尊说行恶之人临终时,必有“火 车来迎”。临终时,此心之黑暗扩大,看到黑暗的彼处有载着火焰的车显现而来时,认为“没有死后的世界”那种逞强的心,便会被吹散。并且真正与“狱火来迎” 相遇的人,都会有凄厉惊人的惨叫声。法国著名的无神论者华帝尔(Voltaire),临终时痛苦地挣扎着,最后凝视一处说:“瞧!那边有恶魔要来带我。 啊!看到地狱了,好恐怖呀!谁啊!救救我吧!”这样绝叫着死去。又日本岐阜县的M青年也因为看到伯父害怕于“狱火来迎”的临终之相,而努力追求佛法。平生 否定死后,更且污蔑诽谤佛法的M青年之伯父,终于患上了不治之症,其临终时是在深夜三时顷:“火来啦!火来啦!很热!很热!把我藏起来!把我藏起来!”惨 叫而死。M青年从来把“狱火来迎”想成是童话故事,可是在如实目睹可怕的狱火来现之事实后,很清楚地明白佛语之不虚和后生这件大事的可怕。此后他完全变 了,开始认真地追求佛法。因为人是有死后的呀!地狱之苦那么死了之后,会成为什么呢?释尊说“一切众生,必堕地狱”,即是开示所有的人都有“后生一大 事。”“后生一大事”是指所有的人“若不念佛往生弥陀净土,则将来必堕地狱,承受极大苦恼”这件大事而言。印光大师说:“不生西方,必堕地狱。”
唐朝善导大师说:一入地狱受长苦,始忆人间善知识。受了地狱之苦,才后悔在人世间时未从善知识之处听闻佛法,但为时已晚。然而地狱之长苦,是哪种程 度之苦呢?曾有弟子请示此事。释尊反问道:“早上、中午、晚上各受一百支枪所刺,骨肉碎裂,那样的苦,汝等以为如何?”弟子回答:“仅仅受一支枪所刺,其 苦已难想象。”此时释尊拾起一粒小石头置于掌上而譬喻说:“每日受三百支枪所刺之苦,若譬喻为如此之小石,则真正受地狱之苦,便犹如喜马拉雅雪山之大 了。”这是怎样也无法想象的大痛苦。死的话,必堕地狱,火焰的车是其前兆。自造自堕地狱之苦与火车来迎,都是由于自己的业力所产生之故。
古德以偈而言:虽无工匠,制造火车,自己制造,自己乘往。唯有后生这件大事的解决,才是付出人生的全部,也是非完成不可的事情。释尊四十五年间的说 法,历代净土高僧的一生,也都是为了开示我们有后生这件大事而不惜劳苦。关于后生这件大事的解决,是“信受弥陀救度,专称弥陀佛名,愿生弥陀净土”,今生 ——现在被阿弥陀佛之本愿所救,成为绝对之安心与满足,此外别无。这即是“念佛往生”。故“念佛往生”,即是人生生存的唯一目的!切莫轻忽,火车逼来,念 佛之外,别无逃路。
按语:如此说来,念佛往生,岂非所有人生存的唯一目的!详情请看下文。
人为何而生存着人为了什么而生下来?为了什么而生存着?为了什么再怎样苦也非忍耐活下去不可?我的一生就这样地过,这样地结束可以吗?只要是人,不 管谁都或多或少,曾经有过这种疑问。实际上唯有深怀这种疑问,才是真正具有宗教性格、具有学佛的善根。同时,唯有这种疑问,才是付出一生的代价,无论如何 也非了解、非解决不可的“人生根本问题”。以哲学来说,就是“人生究极之目的”。凡是存在的东西都存有它的目的。譬如笔是为了写字,表是为了看时间,杯子 是为了装水,眼镜是为了看清楚,车子是为了乘坐等等。任何东西都各自含有其目的而存在着。那么“人”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存在的呢?被称为“万物之灵”的理 性动物之“人”,若不知人生之目的而活着,无异于“没有理性”,“放弃人格”,可说失去生存的意义。若将人生比喻为旅行,那么我们就是旅行者,每一个旅行 者都有其目的。不知目的之人生,就像不知目标之旅行。如果人生没有目的,那么生存也就毫无意义。坏损的笔与表、破裂的杯子与眼镜等,既不能使用,也就失去 存在的意义,只有被丢入垃圾筒。再怎样高贵的名车,对于不知使用方法与目的的人来讲,只不过是一堆废铁而已。唯有知其目的与使用方法,才会体验到名车的可 贵。不知正确的目的与方法,则不知人生存在的难得与价值。大部分的人,表面上乐观含笑地过日子,有一天当内心深处突然有“人生空虚”之感,这正是因为他不 知“人生究极之目的”的缘故。但一般人都错认为“自己拥有生存之目的”。男人以为努力工作、养家糊口是他的目的;女人以为照顾家庭、抚育儿女是她的目的; 单身贵族,以自由惬意为目的。同时,人生欲望无穷:金钱、名利、地位等等,种类很多,一般人会错误地以追求这些为他的人生目的。人生目的之条件以佛法来 讲,所谓“人生之目的”的条件是“只要达成,虽死亦可”。为了某种目的而来到特定的场所时,必须是直到达成目的,否则不会离开。去市场购物的人,不买到东 西不回家,一旦买到了,则什么时候回家都可以。又,如同进入饭店,还没吃饱,不会满足地离开,一旦吃饱,随时出来都很满足。亦如到驾训班学开车,必须是一 直学到考取驾照,否则不会半途而废。像这样将目的与场所来比照人生的话,带着某种目的,而投生来到“人道”的我们,目的若是达成,便应有何时离开“人道” 都可以的心境,亦即“目的达成,何时死去都满足”的心情。释尊说:若人生百岁,不知生灭法,不如生一日,而得解了之。虽然活了一百岁那样长寿,若没达成人 生目的,还不如虽生一日;而已达成目的的人,亦即若能完成人生之目的,虽生一日亦可。孔子也说:“朝闻道,夕死可矣。”早上达成人生之目的,虽然到了晚上 经过这么短的时间便死去,也能心满意足。那么人类所追求的,有哪些能合乎这条件呢?钱财、名利、地位,这些如果达成的话,人可以死吗?能含笑满足地离开人 间吗?其实这些一样也不能使我们满足。不仅如此,而且是“世上万般带不去,一双空手见阎罗”,所谓“万般带不去,唯有业随身”。所以,释尊形容一般人临终 的心情说:“大命将终,悔惧交至”。释尊“诞生偈”“人生究极之目的”:宣说佛法的释迦牟尼佛在其诞生时,已经彻底地显示了。佛教是宣说“人生之目的”的 宗教,这由释尊的“诞生偈”就可以看出来。释尊在约二千六百年前的四月初八,于当时北印度的蓝毘尼园诞生。生下来时,东西南北各走七步,并且右手指天、左 手指地而宣说: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这在《修行本起经》及其他经典都有记载,这就是有名的“诞生偈”。此偈可作多种解释,但其本意是在显示“人生之目的”。“唯我 独尊”的“唯我”,并非只是指“释尊”一人而已,而是指“人道的每一个人”;“独尊”是显示“只有一件尊贵的使命”。所以“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真义 是:“天上天下虽然广阔无垠,但唯有我们人类拥有唯一的神圣使命、崇高的目的”。这句“诞生偈”正是有关“人生究极之目的”的大宣言。那么佛教所说“受生 人道之目的”是什么呢?“向着四方,各走七步”就已暗示出来了。六步加上一步便是七步,“六步”是指长久以来流转于生死轮回的六个世界,即是“六道”。而 “七步”是从痛苦的轮回、迷界的六道跨出一步,以完成解脱轮回、自由自在、不生不灭的生命。“六道”是:地狱道:历经难以计算的漫长时间,遍受无法形容的 大苦。
饿鬼道:接受五百世不闻水浆之名的饥渴之苦。畜生道:弱肉强食,最后被刀割煎煮之苦。人间道:人类的世界,五阴炽盛,八苦交煎。修罗道:瞋恨心强, 时常争斗的世界。天道:寿命很久,纯粹享乐;但临命终时,五衰相现,其苦甚于地狱。我们的生命是从无始旷劫的古昔,一直迷于六道的苦界,未曾解脱。释尊常 说:“从苦入苦,从冥入冥”,现在的人道是苦,死后的地狱更激烈。所以释尊要我们尽早发“出离迷界”的心,寻求永恒的生命。这便是“出离心”,我们要有此 发心。几兆年一次的绝好机缘能够听闻佛法只有“人道”,所以人道是脱离一切苦恼的场所与绝好机缘。但是释尊也说:“人身难得”,能够生到人间界来是极其不 容易的。在《杂阿含经》中,释尊以一段有名的“盲龟浮木”的譬喻来说明这困难性。其意是:“大海之底有一只瞎了双眼的乌龟,寿命无量岁,每一百年才有机会 将头浮出海面一次;海中有一片浮木,浮木的中央有一孔。盲龟是否能够遇到这浮木之孔呢?这是几亿年、几兆年也难以达成的事。但在三恶道中,要转生人道,比 这还难。”《涅槃经》也说:堕三恶道者,如大地土;受生人界者,如爪上土。无论从时间上或数量上而言,都确实是“人身难得”。就这一点,在一千年前,日本 有一位高僧——源信上人,开示了一段法语,很贴切地说明得生人身的庆喜:离三恶道,生于人间,应大庆喜。自身虽贱,不劣于畜生。吾家虽贫,犹胜于饿鬼。事 虽不如人意,难比地狱之苦。世间之难住多忧,即是出世间之缘。身虽卑贱不高贵,亦是入菩提之导。故生人间,应该庆喜。古德也说:“一失人身,万劫不复。” 正是警惕我们,一旦堕入三恶道,则虽经过几亿年、几兆年也未必能再度得生于“人道”。像这样已经生到“人道”来的“人类”,拥有这么大好的机缘,怎么可以 过着“不知为了什么而活着”“生存很空虚”“我的人生怎样都可以”的灰色日子呢!出生到“人道”之目的,释尊已经作了这么明确的开示与强调,亦即“依靠佛 法,出离六道轮回。”此生很短,而后生无穷的长,假借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寻求永恒不生不灭的生命,正是“人生之目的”。那么如何依靠佛法,从六道跨出一 步,出离六道轮回呢?这是佛法所要说的重要课题。释尊一生所说的教法,分为二门:圣道门、净土门。在这五浊恶世,又是末法的时代,人劣才暗,圣道难修,净 土易行。不管僧俗、贤愚、善恶、男女、老幼,只要信受弥陀救度,专称弥陀佛名,愿生弥陀净土,则永远蒙受佛光摄取。亦即:弥陀本愿,不论你是善是恶,只看 你是信是疑。一旦信愿念佛,则不管善恶,都蒙受佛光摄取。生在弥陀摄取光明中,死入弥陀无量光明土;得无量之寿命与自在之身心;永离轮回,无诸苦恼,岂不 快哉!
按语:极乐之乐,乐不可喻;地狱之苦,苦不堪言。专称佛名,必生净土;若不念佛,将堕地狱。请详阅下列“佛形容地狱”“濒死体验”及“念佛放光”“念佛往生”等篇。
“十方诸佛舍弃恶机”之文《悲华经》卷六云:是一千四佛所放舍者,所谓众生厚重烦恼。专行恶业,如是众生,诸佛世界,所不容受。如是众生,断诸善根,离善知识,常怀瞋恚,皆悉充满娑婆世界,悉是他方诸佛世界之所摈弃,以重业故。(《大正藏》三·二○四)
佛说“三业行恶,必堕地狱”之文《佛说铁城泥犁经》云:人于世间,身作恶,口言恶,心念恶;常好烹煞,祠祀鬼神者,身死当入泥犁中。(《大正藏》一·八二六)
《佛说阎罗王五天使者经》云:人身行恶,口言恶,心念恶;谤讪贤圣,见邪行邪;其人寿终,便堕恶道,入泥犁中。(《大正藏》一·八二八)
佛譬喻“地狱痛苦”之文《佛说泥犁经》云:佛言:“设令恶人,眼如我眼,见恶人所趣殃过考掠之处,恶人即怖心憔破,吐沸血而死。”佛言:“欲知勤苦 最不可忍者,独有泥犁。泥犁者,极苦不可具言。”诸比丘长跪言:“愿闻泥犁勤苦譬喻。”佛言:“譬如长吏捕得逆贼,将诣王前白言:‘此人反逆念国家恶。’ 王敕长吏以矛刺百疮。明日问之:‘此人何类?’白言:‘尚生。’王言:‘复刺百疮。’”佛语诸比丘言:“如此人被三百疮,宁有完处大如棘叶无?”诸比丘 言:“无有完处。”佛语诸比丘:“此人被三百疮,宁毒痛不?”诸比丘言:“人被一疮,举身皆痛,何况被三百疮。”佛持小石着手中,示诸比丘:“是石大?太 山为大?”诸比丘言:“佛手中石小,奈何持比山;欲持比山,亿亿万倍,尚复不如山大。”佛言:“泥犁中痛,与矛疮痛,亿亿万倍,尚不如泥犁中痛。手中小 石,如三百矛疮;山者如泥犁中痛。痴人心念恶,口言恶,身行恶,死后堕泥犁中。”(《大正藏》一·九○七)
佛说“盲龟浮木”之文《杂阿含经》四○六云: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猕猴池侧,重阁讲堂。尔时世尊,告诸比丘:“譬如大地,悉成大海;有一盲龟,寿无量 劫,百年一出其头,海中有浮木,止有一孔,漂流海浪,随风东西。盲龟百年,一出其头,当得遇此孔不?”阿难白佛:“不能。世尊!所以者何?此盲龟若至海 东,浮木随风,或至海西;南北四维,围绕亦尔,不必相得。”佛告阿难:“盲龟浮木,虽复差违,或复相得;愚痴凡夫,漂流五趣,暂复人身,甚难于彼。” (《大正藏》二·一○八)
《佛说泥犁经》云:佛言:“人在三恶道难得脱,譬如周匝八万四千里水,中有一盲龟,水上有一浮木,有一孔;龟从水中,百岁一跳出头,宁能值木孔中 不?”诸比丘言:“百千万岁,尚恐不入也。所以者何?有时木在东龟在西,有时木在西龟在东,有时木在南龟在北,有时木在北龟在南,有时龟适出头,木为风所 吹在陆地。”“龟百年一出头,尚有入孔中时;人在三恶道处,难得作人,过于是龟。”(《大正藏》一·九○七)
在日本侵华战争时,日本飞机乱炸我的家乡——湖北省鄂城县周围。我年廿二岁,父母带着我们兄弟姊妹媳孙等,本拟赶到贺胜桥站搭火车至重庆,但母亲终 因不堪惊恐疲劳,于途中而亡!父亲离散,我与兄嫂等躲在金牛乡下,日日思念父母,不知他们身在何处,故于每晚望月对空而拜,思惟如何才能得知父母所在!
三天后的一个晴朗下午,因思念父母,悲哀愁闷而昏沉,忽见一位庄严的出家人,手执拂尘对我说:“走呀!”“去哪里呀?”那位出家长者说:“你不是想 看你的父母吗?我带你去呀!”并且叫我前行。我请长者前行,可是长者必叫我先行,我不好再违长者意而前行。只见路两旁绿草如茵,整洁清新,不久面前现出一 城,城门大且高,要仰头而望,其铁门上排列着若干碗大的铁钉。我与长者走进去,在门后有个大玻璃窗的房子。长者叫我稍等,他去登记。我问:“为什么登 记?”他说:“你还要回去呀!”在他登记时,我看见一位穿白府绸蓝条对襟开领短衫长裤的青年为之登记,一看那不是姨表兄吗?我欢喜的叫“表哥!表哥!”奇 怪!他为什么如同不见不闻、不知不觉,若无其事,长者办好,回头又带我走。走不远,看见一大片草原,卧着牛、马、猪、羊、鹿等各种四脚兽类,无能计数。在 路边的牛都瞪着牛眼看我,我害怕,不敢走,长者用拂尘一扬,牛头就皆转向里面。我心想,这些动物都是活的呀!又往前行,见一片大丛林,树上有许多各色各类 花色美丽的鸟;树下则是许多鸡、鸭、鹅等两足禽类。
再前行不久,我看见姑表姐光着身子,仅在腰臀之间围着一块白布,坐在石头地上,怀前抱着一个小婴儿,长发散在背后腰际,面上如同初醒未洗脸的样子, 而眼角仍留有眼屎。我叫“表姐!表姐!”她也同样的不闻不知,头亦不抬。我无可奈何地又向前行,长者依旧在后。续行不远,看见一个大热铁烟囱上,有人紧紧 抱着,已经如同石膏人粘在其上。我一看,这不是我们邻居纪家少爷吗?他为什么在这受罪呢?长者答:“他坏了人家的女孩子(即是诱奸女孩子),所以受此罪 报。”啊!在世上他家是做木材生意的,很有钱,据说整栋仓库装的都是银元,也常接济穷困的人。那个少爷诗文都很好,为人做事也很洒脱,可是不为人知的色欲 恶行,还是要自己接受果报的,可不慎哉?
再放眼前看,唉呀!青面鬼拿着大铁叉,叉着人往刀山甩,其人身首破裂,腹破肠流。又有夜叉鬼破人腹的、挖心的、挖眼睛的,有铁钩钩舌头的,大油锅炸 人的,用铁锯把人从头锯开分两半的,还有把人倒栽在大石磨中,磨得血浆溢流。其中更有叫唤、哀嚎、凄烈惨痛之声发出,看得我眼睁不开,耳不忍听,心中直颤 抖。我没有问长者,自思惟这是作恶众生在接受惨痛的果报。唉!众生!众生啊!可悲可叹!我实在不愿再看这些了,正好侧面有条路,于是很自然转过去,走啊 走,走了一条路,顺着长老的指引,走进一栋房屋里面,啊!赫然看见母亲坐在床上,妹妹坐在母亲身边。我欢喜异常,叫着“妈妈!”奔向母亲,想贴着母亲坐。 可是总是落空,没有贴上,而母亲亦是若无其事,不知不觉。心中很难过,以为母亲只爱妹妹,好似没有我这个女儿,不知我的思念!
此时长者又叫我向前走,我只好无可奈何走吧!长者对我说:“看你哥哥去。”我问:“他不是在坐牢吗?”长者说:“他没犯什么大错,只是对妻子的不孝 没有加以教导,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过不久我们到一办公所在,是栋楼房。心知哥哥在楼上,上了楼梯,即见哥哥坐在桌前拨算盘。我高兴地叫着:“哥哥!哥 哥!”可是哥哥亦如前所见的表哥、表姐、母亲、妹妹们一样,不知不觉,不见不闻,不能通达。长者又叫我走啊走,似乎走了不算短的路程,感觉其境非常清幽、 广大、祥和,我自己也舒畅自在起来。到了一间黄色光亮的大房子里,周围是透明的门窗,只见父亲在其中禅坐。看见我来了,说:“你来做什么?”我尚未答话, 长者对父亲颔首示意,父亲亦点头领会其意。我对父亲说:“我不走了!”随即欢喜地坐在父亲右侧。父亲虽未言语,似已知道我的去处。不一刻,长者又示意要我 走,我无可奈何地又走出来了。
不久,来到一座桥前,桥宽约四、五寸,脚才踏上去,又缩回来。怕!怕!长者轻动拂尘,说:“不要怕!”于是我再踏上,似乎桥很坚固,不摇不动,也就 向前直行。向下一望,唉呀!在红红的血水里,有许多分不清楚是男是女的人头蠢动着,人人都未穿衣,又有蛇缠绕其身,蠕蠕而动。我问长者:“这是怎么一回 事?”长者答:“这是淫欲、生产、血污池呀!”“那该怎么办才好呀?”长者说:“修呀!”我问:“要怎么修呀?”长者说:“不要生孩子!诸恶莫作、众善奉 行!”我似乎明白的“噢”了一声。
又向前走,不久,再看下面,呀!蓝蓝的,是水?是天?抬头仰望,水天一色,就如同万佛圣城的夏日,晴空万里,蓝而透明。正看得神往,长者推我一把,我身如皮球,向前滚去,滚得心惊肉跳,眼睛睁开一看,自己靠在床头上,衣服都被汗湿透了,心还在猛跳!原来是梦。
回忆梦境,历历如真!民国卅四年(1945年),中国抗日战争胜利,世界和平。我乃返乡回故居,进入第三重的客厅上,所供的灵牌果然有表兄、表姐、 胞兄三个灵位,姑妈和嫂嫂拉着我的手,哭诉别后的经过。我先是安慰她们,待她们停止哭泣时,我问:“表兄死时是否穿白府绸蓝条子的对襟短衫长裤呢?”姑妈 紧张地握着我的手说:“孩子你不会死吧!你怎么知道呢?”我说:“我看见他们哪!为什么不给表姐穿衣服呢?”姑妈又一遍地说:“孩子!你不能死,你不会 死,神明保佑孩子平安无事啊!”我告诉他们我去阴间看他们的经过,“已经是两年多前的事了,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姑妈心神稍安,告诉我表兄断气时 是穿蓝条白府绸短衫长裤。“你表姐产后十几天,天气很热,要我给她洗头擦身。刚洗完头,将发梳好,正待洗身时,发觉很不对劲,急忙找块布给她盖着下体,就 在此时,她断了气,过数天后,孩子也死了。不过装棺之前,我都给他们穿着寿衣袍,棺内铺盖得很好哇!他俩夫妻在同一月中去世的!”表兄表姐原来是夫妻,也 是姑妈的女儿、女婿,家中虽有钱,可是死后的穿戴、铺盖已无益于亡人了!生前虽是夫妻,死后由于业报不同,各居异地,互不相知了!
母亲与妹妹好像在阴间过生活。唯有父亲生前念《金刚经》,并且打坐,秉承儒家精神教育女儿——“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动”;“宁可 人负我,不可我负人”;“以恕己之心恕人,以责人之心责己”等甚多,因受父母之教诲,耳濡目染已成习惯。今日学佛虽无成就,但这些道理皆令我感觉自在,受 用无穷。又因父亲生前学佛,故能与我相见相通,此与其他人尤为不同。又学佛后,念诵《地藏菩萨本愿经》,乃知道那水天一色原来就是咸水海,而带我至阴间探 望父母的那位出家长老,同修们都说那就是地藏王菩萨。(原载一九九二·十一·十《智慧之源》)
原编者按语:此篇系作者心乐法师亲身经历,发生于一九三三年的浙江省睢阳县。
蓦然,竟也匆匆又走过了五十个年头,埋在底层里的记忆,已嵌上无数岁月的痕迹;寒暑易逝,却叹日子的短暂,而梦里的一段也是如此……
慈航渡苦那一刹那,我像一只蜕不了壳的蝉,在蝉壳中哀哀地叫,懦弱地蠕动,在窒息的空气里挣扎;海水的冲击、侵蚀,压迫形成翻腾的波涛。我呼啸着, 嘶吼着“耶稣、耶稣,来救我”,无论我如何喊叫,却得不到一丝的回响……路旁观音菩萨的形象,迅速闪过脑际,我又重新叫出观音的圣号;随着叫声,眼前的海 面,出现一艘载有许多不知名菩萨的船。“菩萨救我!菩萨救救我!”观音菩萨甩了甩手中的杨柳。瞬间,我已来到船上,站在菩萨身旁,脱离了那场生死的争夺 战。
亲历业海无形中,我被一个老婆子(我直觉地如此认为)带进一个周围如铝颜色一样昏暗浊重的地方,有数不清的隔间,传来许多苦楚的啼哭声……断断续 续,凄凉万分。首先,看到一个正方形的大隔间里,刑人被绑于中央,交替被来自四个角落的尖形刑具撞击鞭打;身上的肉裂开条条,鲜血斑斑,只听到无力喑哑的 呻吟。我再次看到身体两边系有铁绳的人,被左右的獠牙鬼差如拔河似的拉,惨声连连……尽管老婆子一直告诉我他们的业报,我却一句未曾入耳,只感觉心力交 瘁,惧怕退缩,不敢目睹。紧闭双眼,深深在心灵烙上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十殿阎王睁开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堂上坐了一位眼神极冷,一付冷酷轮廓的青面阎 王。镇定情绪,我赶忙下拜,求他让我回去。阎王没有理我,也没开口。殿堂的相貌,却一殿又一殿辗转出现在我眼前;我就这样一殿又一殿一直拜下去。直到第九 殿时,殿上阎王开口对我说:“再赐予你五十年的寿命,回阳后,把你所见警戒世人。”我叩头拜谢之时,突然想起凶悍的嫂子;再抬头望阎王。阎王似乎洞悉我的 心事,又告诉我说:“你将有一位好丈夫。”此时,我才安心舒了一口气。
登临净土不知不觉中,我又来到一个柔和安详的地方,人人脸上都挂着微笑,周遭充满鸟语花香,清流激湍,令人怡然陶醉。闻不到车马的喧哗声,这分宁 静,使我忘了前面的恐惧及震撼。遥远望去,眼端出现好多莲花。莲花上出现好多各种不同姿态的菩萨,站着、坐着、蹲着……,遍布各处。溪畔垂柳飘扬,翠绿的 莲蓬烘托粉红的花瓣;菩萨的英姿,色彩变幻,天乐缭绕,我已忘了置身何处。更有那用七宝饰成的塔,金光闪烁,庄严无比,里面阿弥陀佛的金像,塑立在阔大讲 堂的前方。我欣喜地叫出:“我要在这里,我不要回去了。”声音的彼落处,出现一位拿龙头拐杖的老夫人。她说:“你!现在还不能留在此地。这里都是皈依三宝 的佛弟子,你以后再来吧!你母亲还在家里等你哪!”听她提到母亲,我执拗的态度才软下,低头默肯。得遇亡父抬头之际,我又踌躇站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正当 我满脸疑惑时,我看到已逝去的父亲。爸爸来到我的面前,我们彼此高兴寒暄着,也同时遇到许多已逝的亲朋好友。我跟他们讲了好多话,觉得又渴又饿,我向爸爸 要水及东西吃。爸爸说:“我们这里没有水喝,水源有鬼吏把守控制,我们只能饮沟里的污水,只能吃人丢弃的食物、祭品,更有时偷取鸡鸭及粪屎吃。此地不是你 应该来的,赶快回去吧!”我正想再开口问爸爸时,一位金人对我一指,只觉得眼前一黑,我又回到世间,重拾回生命的气息。
后语十九岁那年,因意外而亡;三天后,我又奇迹般的活过来。其中的转变,使我把信仰三年的耶稣否定掉!五十年来,也历经人事沧桑;世间的荣华富贵,荣辱、忧宠也如船过水无痕迹,远了!远了!一切也如镜花水月的虚幻而不实……。
梦中的极乐,促引我剃下三千细发,放下尘劳求归佛界。倚仗佛菩萨的力量,五十年的岁月,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我仍然健健康康活着。感念菩萨的加被,在 法味温馨中,抛掉尘俗的龌龊,心中清净无垢。愿此感言与一切有情,同生净土,同归极乐。(一九八三《觉世旬刊》《七十回首》心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