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河
以法相交是君子
谈信
语言的力量
隐私
出名
小人物
行善要机密
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一点点
不要被他勾住
不要被效率欺骗
做个人生背包客
人与言
入房先开灯
你的人生配有安全带吗
善恶的木桩
我们是这个世间的客人
诚信
做人要退得起
听心
雪地潜逃
以爱止恨
再笨也要学着去爱
爱能融化一切
弥陀如何为我 我便任何为人
同因缘打交道
解决问题与取消问题
火宅愚人
学会随喜
阻力
九不辩
六字名号与五脏六腑
念佛四大助
走出屋子与砸碎屋子
鸡同鸭讲
努力飞的苍蝇
这才叫瞎忙
怎样念佛
归命
握手
法雷
太阳晒到臂膀上
纯净的佛法
躺着成佛
“忏悔”与“后悔”
论学习
最好不要看这样的文章
认竹作父
狗头猫脸
依止
罪人的心也是一颗鲜活的心
自由
无事找事
人人有权赞佛
一枝独秀
灯的信仰
我是青苹果
圣贤教育与凡夫教育
弥陀赐我出其不意的欣喜
谁说了算
享受与难受
“不”与“不”不一样
念佛与做人
通话膨胀
记得与归命
小草与大树的对话
浪花
心量与能力
拔河双方奋力拉扯,两边喊声震天,中间的红结便随双边力量的强弱忽左忽右地移动。忽然哨声一响,决判输赢。赢方欢声雷动,输方叹气唏嘘,曾经万人瞩目的红结冷冰冰地躺在那里,再也无人问津。
然而拔河之前、拔河之中、拔河之后,红结只是红结而已,输赢与它何干呢?万众瞩目、无人问津在它都一样,又岂有热闹与寂寞的差别?而且它从来不曾选边站,说红结到了哪一边,也是拔河者的看法。
有时候,我们不过是大众拔河当中的红结而已,强弱、输赢、冷热只是大众的事,与我们自身毫不相干,莫要错认。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
君子明大义,理性抬头,其心恬淡少欲,清净明澈,故与之交也淡如水。唯其淡如水,故能恒久,若存不存,不知不觉滋润我们的心。
小人贪蝇利,情绪用事,其心厚欲多求,浓郁黏腻,故与之交也甘若醴。因为太浓太甜太腻,不可能持久,最后多以决裂断交收场,造成彼此伤害烦恼,心灵封堵。
人是离不开水,还是离不开蜜呢?树要用水浇,还是用蜜来浇呢?
佛弟子、师徒之间、莲友之间也要提倡君子之交,而不是小人之交;要养成念佛君子的品格,而不是放任小人的习性。
佛门中的君子是指那些法义入心,以法为生命,以法为尊,待人接物、闲暇独处时一切以法为标准、为法度,将人情纳入法的范围,为法所驾驭,为法所善用,这样的人。法是清净的,无欲无求的,慈悲利他的。受法的熏染,念佛人身上自然也有了淡泊少欲、安心满足、慈悲利他的高贵品质,是为君子!
师徒关系是佛门重要的关系,处理得好,佛法便能辗转相传,代代相续;处理不好,则彼此困扰,捆住脚步,甚至完全陷在世俗人情当中,清净佛门弄得乌烟瘴气。
处理的原则便是:佛法为重,人情为轻。只可佛法驾驭人情,不可人情凌驾佛法。
但佛法未必人人喜欢,人人赏识,人情却没有人不喜欢,也几乎没有人不被迷的。有人开始颇能坚守佛法立场,后来发现佛法不灵,人情更灵,也就“恒顺众生”地乖乖向人情投降了。说到底,还是佛法未入心,人情在作祟。
师父需要信徒,只要举起法的旗帜,看此旗帜而来的才是真正的信徒,靠人情长短聚拢来的非是真佛弟子。弟子需要师父,只要专心在法,师父自然会来找你,常坐你心,时刻不离,并非经常打电话、照相离师父近,师父与我有什么特殊关系可以炫耀于人。一旦炫耀这些,就知离法、离师都远了,为糊涂人所羡,而为明白人所轻。
有弟子说:“师父,您生气啦?”这句话就是人情、戏论。师父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如实而说,做弟子的理解为“生气”,可知其心在人情,不在法的轨道上。
人情很诡秘,人情是小我,人情很甜,人情给人虚假安全感,人情有时候说:“我就是佛法,我就是慈悲。”
以法相交,彼此增益,彼此无累,其乐融融;人情相交,彼此拖累,成本付不起。菩萨发心,有时不得不蹚人情的浑水。善用佛法净化人情,庄严人情;巧用人情淬炼佛法,成熟佛法,这是一个有情众生修学佛法的必要经过吧。
学佛绝不是学成一个绝情绝义的人,但也绝不是俗情俗义。载有法味的人情,才是真情,有恩慈,有体贴。
我们自己即使还不是一个君子,但如果能交到一个君子般的师父、莲友,那也是我们的福分,说明我们心中的君子也在觉醒,他要找他的同伴。只喜欢热闹,只喜欢甜蜜,我们就是完全的小人。
君子一定是淡的,法一定是淡的,我们的本心一定是淡的。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淡淡地念佛,最好!
诚为体,信为用。
蓄于内为诚,发于外为信。
有诚才有信,无诚即无信。
信是一种基本的人生态度与价值取向。
信由内向外,在内为诚,在外为信。
信是信自己,也是自己信。
自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信便是这个世界的灯。我们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个世界需要灯,所以我们要有信。信不是由他人来教导,来劝的,它是自我生存的需要,出于自觉自愿,与外在值不值得信无关。
信是对自己诚实。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对我们不诚实,但我们自己不能对自己不诚实。
信不受骗,如光不受暗,暗来即破。
信不是不明事理,而是真则为真,假即为假,不折不扣即是信。信是没有成见,如实觉知。信心是开放的心,发现错了立即改正。
信是假又何妨。信是宁愿受骗。信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正因为天下皆伪,所以我们要有信。如天下皆暗,我要有灯;天下皆寒,我室中要有暖气。如因天下皆伪,我便怀疑,即是天下黑暗我也熄灯,天下皆寒我也撤除暖气。
张三与李四所说相反,要信谁?都信。
信是平等,没有信谁不信谁。如有主观偏颇,即不是信。
信并不作裁判,也没有选择,而是按事物本身所呈现的认可它。同一件事,张三有张三的呈现,李四有李四的呈现,我们是信他们各自的呈现,相反、相差、相同都可以信。至于事实到底如何,与信张三、李四无关,事只是事,那是另一信的范畴。
受了别人的贫穷,才能成就我们的布施;受了他人的瞋恨,才能成就我们的忍辱;受他人欺骗,才能成就我们的信。不受骗,如何成就?越是好欺受骗,越能成就信。信即是如此不可思议。
信如镜,来什么照什么,并无半点私心意见。完全相反的话,要如何信?完全相反的话,既然都已经呈现了,就这样信,一点也不难,不矛盾。两人同时说,即同时信,如镜同时照两物;一人先是后非,即先也信后也信,如镜先后照物。即使千物,一镜同时照了;千人异音也可信,何况仅两人意见相反,怎么就不能信呢!
信如一面白墙,随人画美画丑。假如有人特意来骗,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我们会受骗,但信却不受损。如画丑是画者之丑,墙并不受过。但如无端怀疑,便如墙自己裂缝,即使裂纹再美,墙体已坏,信也就亏了。
语言不仅仅是心的声音,还是心的使者,心的化身,心的手,心的加长机械臂。
心里想请某人送杯水,水并不会到嘴边;口中说出来,就有人送来水。
我们说的话被百千万人听到,我们的心也就分出百千万只手。阳光正面的话语,会取来阳光正面的能量,瞬间我们的正能量便会增长千万倍;阴暗负面的话,必然取回阴暗负面的能量,我们的心也就越来越黑暗,越来越沮丧了。负面的话被一万个人听到,你会收到一万倍的负面回报。
我们要爱护我们那颗脆弱的心,就不要说难过的话。再伤心,再委屈,再难过,也要咬紧嘴唇说“好,一切都很好”,当我们说好、说爱时,坏的也能变好,死的也能变活。在爱心的语言中,身体即使死去,心却乘着爱的话语升入天国。这便是语言的力量。语言能让人升天,也能让人入地,端看你说什么话。如果我们念佛,佛的名字一定送我们到佛国。
语言是心的乘载工具,你说什么话,这句话就会送你到什么地方。
请记住,千万不要说抱怨的话,那只会让我们堕落;只说积极的、鼓励的、感恩的话,你会有不可思议的好运。
也许会做事不如会说话。
最好不要知道他人隐私,免得自心难以消化,留下阴影,从此以异样的眼光与神情看待对方。对方或者因一时信任感动,乃至需要释放,将内心深处秘密告诉我们,但事过境迁,很少有不后悔的,如同自己裸体处在他人眼光下,蒙羞过日,情何以堪。 为了彼此关系融洽,长期友好相处,即使对方想告诉我们他的隐私,也要善巧支开话题,免得从此彼此负累。
万一听到他人隐私,必须:
一、绝对保密。至死不向第二人吐露。
二、完全忘记。待第二次与对方见面时,如同根本不曾听见,完全不知一样。
三、视他为自。内心深自惭愧忏悔,对方所犯正是我所犯,乃至我比他犯的过失更大、更严重,绝不可起一点点高慢之心,自居道德高地。
唯有深沉的谦卑,深沉的慈悲,深沉的智慧,深沉的耐心,才能容纳、消化他人的隐私。否则,所谓的隐私,对自他都是持续深密的伤害。
我们是凡夫,不是阿弥陀佛,没有可以容纳众生隐私的肚量,没有可以消化众生隐私的胃口,最好不要去碰人家的隐私。如果自认为有此肚量与胃口,只怕是夸海口。
有人说:“我有机深信,天底下对我没有新鲜事,我人无始劫来何业不造,何罪不犯,所以没什么隐私不隐私。”既然如此,为何如刺探新闻一样想听对方隐私呢?听完对方隐私,一点没有痕迹,没有印象吗?
有人说:“我是想了解对方的根机,让他自己说出隐私,以便向佛忏悔,具有机深信。”那就让阿弥陀佛听他的隐私就好,我们不可以骄傲地以佛自居,听那本属于佛听的众生秘密。
不打听、不被动听、不辗转听他人隐私。
不鼓励、不诱导对方说出他(她)的隐私。
方便遮掩,引导对方向阿弥陀佛诉说隐私。
我最怕听他人隐私。每一个隐私便如一个沉重的十字架,我自己的十字架都背不动了,哪里有力量能替他人背负呢?我这可怜的小众生,我们这些可怜的小众生啊,唯有靠阿弥陀佛来背负。
当众生向阿弥陀佛诉说隐私时,观世音、大势至恐怕都会知趣地退到一边,让众生与佛一对一地密谈,尽情倾诉,不受干扰,获得弥陀绝对的全爱,难道我们还要去插上一脚吗? 邮差只是送达密件,并不能拆读。为人说法,只是将众生私密心事引向弥陀。佛可以拆读一切众生心密,我们并没有这样的权力与能力。
人出名,如万物出芽。
然名有二种:一、实德所感;二、妄心干求。
前者名实相符,后者名实不符。
譬如春天里的大树,经过一冬的积蓄能量,受到大地春气的催动,自然发芽抽枝,欣欣向荣,愈加根深叶茂,一派生机。而放置在筐中的萝卜、土豆,虽然离了土,也不是生长的季节,可由于环境温度高,耐持不住,也开始发芽,结果是萝卜抽空了心,土豆转为有毒,自损损他,毫无益处。
一个人具备了深厚的福德,他的成名是迟早的,而且名望越大,利生事业越为广博,如春天大树之繁枝。福德不够的人,干求名利,虚名越大,实德越损,正如筐中的萝卜、土豆,损扰内心,虚荣外表,岂能长久,又有何益!
我们只是土豆、萝卜、白菜之类的小人物,要谨防外界的扰动,保持内心的宁定,不要发芽,不要出头,不要博名誉,要紧紧hold住,默默无闻。这样,我们被切了放在锅里,还能煮一盘好菜。
要发广大心,做小人物。
发心,越大越好,乃至尽虚空、遍法界。做人,越小越好,小到不起眼、看不见,以至于无。
小人物不会骄慢,因为他是小人物,没有资格,也想不到骄慢。 小人物也不会自卑,因为他心甘情愿,在别人觉得是小,在他自己却是恰恰好。大凡自卑的人,总是想做大人物,才会自卑,否则怎么会自卑。譬如大脚穿小鞋觉得难受,小脚穿小鞋,恰恰舒服。小人物坐在属于他的一把椅子上,正正好。
小人物不会偷懒,他必须辛勤劳作,服侍人。 小人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小人物对人没有威胁。小人物受骂不敢还嘴,挨打不敢还手。小人物静悄悄没人注意,生无人知,死无人知。哦!这是多么美好的意境啊!连风过水面还要激起一层涟漪,做一个小人物,在这个世界走过,不卷起一粒尘沙,不扰动人的耳目,来过如同没来过,生过如同没生过,比起大人物的飞沙走石、兽走鸟惊,是多么好啊!
一粒种子,不论是庄稼,还是杂草,它要生长发芽,都要混迹泥土中。在黑黑的土层下,阳光照不到,鸟儿找不着,人看不见,甚至风也吹不到,它们便在那秘密地做工,吸收水分,聚集温暖,暗地里生根、发芽。等到它的根深深地扎入土地,它也就同时往上顶,终于破土而出,向着太阳、宇宙星空挺直身子,说:“我在这里!”颇有“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气概。这时,这粒种子就算“长成了”,完成了它作为种子的使命。风儿也来吹抚它,鸟儿也来献唱,就是天上的星星也不时对它眨眼微笑,太阳更是不吝关照。
假如一开始就把种子暴露在阳光下,它便不能生长发芽。
任何事情,要想成功,最初阶段都要秘密运作,暗自酝酿。恶人行恶,深谙此道,恶事往往易成;善人行善,疏于此道,善事每每流产。 所以做好事、善事更要谨慎,注意保守秘密,这样善事才容易成功。
佛说一切皆是假名。“名”是人为了认识、追踪、捕捉事物而假立的概念,并不具有实体性、实质性。
孔子说:“名不正则言不顺……必也正名乎。”虽说是假名,但在世间的层面也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必须恰当,否则便行事不灵。
这样,我们对于“名”就不能不认真,也不能太认真。
不能不认真:凡所言行必须与我们的身份相应,做什么便要像什么,如在父言慈,在子言孝,总要恪尽本分。
不能太认真:在不同的场合会有不同的名,如对父称子,对子称父。因皆是假名,不妨随缘变通,最忌在一棵树上吊死。 有人做领导久了,便认定了“领导”这个名分,一旦下台,受冷落,缺了前呼后拥,便如掉了魂,即是吊死在“领导”这棵树上。有人吊死在“专家”树上,有人吊死在“富翁”树上,有人吊死在“爱情”树上……有人在大树上吊死,有人即使是灌木小枝,乃至草茎都可以吊死。人命轻微,不亦悲乎。四周回顾,吊死在一棵树上的人何其多,这个世界简直是吊死鬼林立了。
若人实在不能免脱这样的命运,我愿吊死在“南无阿弥陀佛”这棵树上;死而得生,死得干净,生得彻底,永死永生,不亦乐乎!
再大的大人物只是大一点点,再小的小人物也只是小一点点;再大的大事情只是大一点点,再小的小事情也只是小一点点。
这“一点点”就是你认为它大还是小,大就大这么一点点,小也只小这么一点点。拿去这一点点,一切平等。
人有这“一点点”,天下便好不热闹,好不消停。你有“一点点”,我也有“一点点”,天下大乱。
人斗来斗去,搞来搞去,争来争去,其实就这么一点点。
人心抹去这“一点点”便成佛,世界洗去这“一点点”便是净土,但不容易,必须找到专门的清洁剂——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也只是一点点,但请莫疑。
“有人喜欢勾心斗角,难打交道,怎么相处?”
“不要被他勾住。”
“怎么样才不会被勾住?”
“一片真诚。”
“那不是更吃亏了吗?”
“一片真诚才不吃亏,学奸、学坏、学机巧都会吃亏。比如有人拿钩、拿刺对你,你也拿钩、拿刺,必然被他勾住、套住,动弹不得,结局是两败俱伤。一片真诚,心如平镜,平平展展、光光滑滑,一点不带坑、不带刺,任他千般钩、万道刺也挂不住、勾不着,就不会受伤。对方无所施展,自然离去。心稍不平不满,长钩带刺,立即就被对方揪住,陷于缠斗。”
“这么说‘老实人吃亏’的说法并不对?”
“老实人吃亏,是因为他还不够老实。彻底老实,彻底没亏吃。即使人家都说他吃亏,他也不觉得。”
现代人,尤其是企业无不讲究效率,甚至提出“效率就是生命”,没有效率就会落后,就会失败,失去生存。
对效率的正确理解应该是:随顺因缘,恰到好处。也就是当快即快,当慢即慢,不快不慢;并非一味求快,急于求成。
只要地球围绕太阳速度是一定的,每天自转速度是一定的,人类再怎么想通过自身努力提高效率都是白搭。怎么吃进去,还要怎么吐出来;怎么快起来,还要怎么慢下去。譬如一条河流,水量水速一定,在河流当中用瓢、用桶、用盆使力往前赶水,会更快吗?这瓢水是快一点,但空间要让众水来填,众水来填也牵动这瓢水,在前不远处终要慢下来。除了白费力气,毫无收获。
大棚里的菜是长快了,饲养场的禽畜是长快了,但那是“没味道,多疾病”换来的;年轻时拼命努力,似乎进步很快,但中年后多病缠身,终究还是慢下来。 当效率成为急功近利的代名词时,人类便要遭殃。
现代人,普遍利欲熏心,弥漫着急躁情绪,在这种情况下,“慢”不失为一剂对治的良方。
2015是羊年,温和的羊,慢慢来,最快。
出门在外,行李越少越好。
行李太多太重:
一、拖累。搬上搬下,拖东拖西。
二、不自由。不能逛街,不敢上厕所,不敢打盹。
三、不安全。怕跌、怕碰、怕丢、怕偷。
人生在世,也是旅行。财富、爱情、婚姻、家庭、事业、名利、权位,甚至学识都是行李,越少越好,越简越便。
富人应当羡慕穷人,正如拖着辎重行李的人,总是羡慕轻松背包客。
出家人受人羡慕,因为他穷,很少行李。出家如果也拖那么多人生行李,也就不值得尊重。
念佛,做个人生背包客,只背一件六字名号的背包,够了,要什么取什么。
其余通通舍。实在舍不掉,阿弥陀佛有“行李寄存处”。
有人的地方一定有是非。
有人以真理越辩越明,勇进直言;有人以是非越陷越深,默然抽身。我个人往往取后者。这是因为热爱真理、追求真理的人少,而夹杂邪见情绪的凡夫,很容易令本来的君子之争演变为小人意气。不如一默置之,天下太平。
人无完人,言多必失。谁人人前不说人,谁人人后无人说。对于人与言,我们要如何看待呢?“不以人废言,不以言废人”,这两句古训可以作为参考。
不以人废言:一个人再怎样的恶劣,假如他竟能教人念佛往生,我们当然不能因为他是一个恶人,连他说的念佛往生也不信,也打倒;人虽恶而言足贵,我们仍然要听取。
不以言废人:一个人虽说了错话,不代表他一切皆错,毫无是处,不能以偏概全,抓住某些错语,一棍子打死,全盘否定其人;而完全可以就事论事,以理说理。
进入黑暗的房间,第一件事是先开灯,然后再做种种的事,烧开水、洗衣、看书等。 我们的心也如一个黑暗的房间,先点亮信仰的灯,然后有条不紊、明白无误地做人生种种的事。 大部分人都过着大半辈子黑暗的人生,跌跌撞撞,磕磕碰碰,直到头破血流,缺胳膊少腿,才来关心信仰的问题,这时已五十、六十、七十,垂垂老矣,总算亡羊补牢,犹然未晚;一辈子不曾开启信仰之灯,从黑暗来又向黑暗去的人又有多少呢? 何况我们要开启心灵之灯并非多么艰难,只要信佛念佛,自然佛光普照。我们的舌头,也就如那开关了,何不动动嘴念念佛呢?
高空作业必须系上安全带保险。正常作业时,并不感到有安全带的存在,一旦离开一定范围,便被安全带束住。 人在尘世生活,如同在贪瞋痴三毒高空作业,也必须系上“南无阿弥陀佛”六字名号的安全带。 平时念佛、生活,有口有心、有口无心就这么称念,似乎也没有觉得佛有什么明显的保佑护念,但一旦有事,阿弥陀佛会自然束紧安全带,让我们不致跌落。 有“南无阿弥陀佛”六个字捆着,我们才能安心上班、安心吃饭、安心睡觉。
有一根木桩,把我们深深地钉在三界,钉在身体及地下的部分,我们称它为“恶”,而把露在外面的部分称为“善”。
人生如路,善恶是车。只要不改变人生方向,不论好车坏车,路的尽头都是轮回的万丈深渊。
善恶是人生的驱动轮,驱使我们跑在轮回路上,不过是前驱、后驱的分别。要想不上轮回路,仅仅停止前驱或后驱都不行,必须善恶的前后驱动都停止。
因果报应并不能止息我们的罪,只会让我们在罪中无休止地轮回;唯有弥陀的慈爱能灭我们的罪,不再轮回。
弥陀接我们到净土,是要过佛的日子,不是过人的日子。人有善恶,佛没有善恶,所以就不要喋喋不休地议论善恶了。
念佛人,他的国土永远在极乐,不在此土。他的希望,他的梦想,他的光明,他的财富,他一切的一切都在净土,不在此世。他因为受了净土的光照,便是在这里也比众人活得快乐、欢喜、自在、幸福,是受人嫉、受人羡、受人追随效仿的宠儿。
念佛人,他在此世只是旅游,是客居,是作客的。作客的懂得作客的礼貌,不占有,不强取,打扰了主人深以为歉,受主人的款待充满感恩。作客的,脚步要轻,声音要低,态度要恭顺,心里要满足,客随主便,这样便能一路平安,广结善缘。我们来时要轻,住时也要轻,走时更轻。轻轻地来,轻轻地去。假如主人门关了,就是屋檐也足以蔽风雨,忍住咳嗽,莫要惊扰屋里人。 客走却受主人的忆念、款留、盼望,便是好客人;客住却受主人厌嫌、驱赶、恶待,便是坏客人。主人无咎。
生物界,有些动物为了生存,皮毛会有伪装色。现代社会人们普遍感叹缺乏诚信,充满虚伪,欺诈矫饰,也可以看作是一种自我求生的本能,即人们普遍缺乏安全感,为了生存,为了躲避危险,便用欺骗伪装自己,让对方认不出、找不到。假如内心有安全感,便用不着欺诈,整个社会的诚信度就会大大提高。
安全感是一种“感”,一种心理觉受,很细微。以佛教净土宗来说,获得弥陀绝对的救度,也就有了绝对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是死亡也夺不走的。经言:“一切恐惧,为作大安。”在人与佛的关系确定之后,展现在世间人与人的关系自然是诚信和平的、乐于助人的、爱心平等的。
一个人没有在佛那里获得平安,他在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安全?又如何能做到无伪开放的诚信,甚至对他人爱心相助? 自己立于安全之地,才会伸手搭救他人;自己身体温暖,才会脱衣给他人;自己获得佛的诚信救度,永不改变的誓言,自然诚信待人。弘扬弥陀救度,实大有益于现实社会人心,道理在此。
二人相争,不肯退的人是因为没有退路,退不起;而肯退的人一定是有退路,退得起。从这点就知道,肯退、能退的人其实占有优势。
凡是佛弟子遇到与世间人发生冲突时,一律是佛弟子退让,因为世间人没有退路,而佛弟子有退路,空间广大。
譬如两车交会,左车逼临悬崖,稍有不慎,将见粉身碎骨,右车靠山,右边尚很宽敞,当然右车退让左车。
世间人心小,没有阿弥陀佛,不信往生极乐,甚至不信来世,现世一切便是他的全部,他当然要争,要坚持,不能退,也没地方给他退,退即落入无底深渊。
念佛人心宽、路宽,有阿弥陀佛,有极乐净土,可以悠游有余,一退到底,直到退至净土。世间一切颠倒不净,本来就是我们所要厌舍的,何况要去争而不知退让呢!
念佛人得尽了念佛的好处,若还不知退,不肯退,便是太残酷,太霸道,太不讲理;世间人便更没有活路。当然,从另一方面,也可能是他还没有真正得到念佛的好处,才会和世人一样争,而不肯让人。
小孩子欢天喜地心中说出来的话,即使是错的,听到的人仍然欢喜,也不会去纠正;成年人烦恼执着心中所出言论,再怎样有理、正确,听到的人都会觉得不悦,而在口中或心中,当面或背后加以反驳。
天真欢喜心中所说的,即使是错的,也是对的;烦恼执着心中所出的,即使是对的,也是错的。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天真欢喜能令自己心欢喜,也就能令所有人欢喜;烦恼忧愁首先令自心不快,它所散发出去的,当然令他人也不快。
天下的人虽多,心却只有一个,都是一样的。只是人们妄想分别,把这一颗“大心”切割分裂成各人一小块,有了你的、我的,斗争无穷。若能常将自心比人心,又常将人心比自心,心与心就能同声相求。心与心本来就是同体的,比兄弟还亲,如水与水,空与空,从来不是二,只是一,说什么你的、我的。若能照顾好这一颗心——本心、大心、所有生命共有的心,就能爱所有生命。
人心是有智慧的,他不会去听你到底说了什么,更不想去分析你说得对错,他直接去听你的心。用心听心,哪里会有失误呢。若你的心烦恼不喜,说的话再有理、正确,听的心也以为那是错的,因为源头已错,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反过来,天真无邪的心,怎么说怎么对,因为心对了,源头对了,自然“一步对,步步对”。 拥有满身的道理、满身的嘴,不如拥有一颗单纯而欢喜的心。
雪地潜逃的人,不论逃到哪里,追逃的人都能寻着他的足迹找到他。但天降大雪,覆盖了脚印,他便安全、欢喜,要跪下来叩谢上天。
在三界潜逃的我们,不论逃到哪里,阎魔王都能寻着贪瞋痴业力的脚印找到我们。但弥陀慈爱,降下六字名号的漫天大雪,遮盖了一切人的行踪,使阎魔王再也找不到我们,我们岂不要大大地欢喜,跪地感念佛恩呢?
爱能遮盖一切。弥陀的爱遮盖了我们一切的罪,使我们得以脱离阎王的手掌。
有人恨我们,我们反而要爱他。爱他纵然不能一时熄灭他心中的怒火,至少遇到这怒火不至燃烧到我们自身。慈爱是怒火以及万恶的隔离带,心有慈爱,万毒不侵,万恶不近。 有人恨我,我也恨人,我的心便被他的恨火点燃了,火势连成一片,彼此俱焚,没入火海。 单单从自我保护来说,我们也不应当恨人,而要爱人。
我深深地感到众生是可怜的、愚痴的(我当然是他们当中的一员),这个世界是浊染的、混乱的,混乱不堪。亿万生灵,如无头苍蝇一样,碌碌营营,在地球上穴居,居然大致还说得过去,不可思议。我们不能想象亿万车辆没有交通警察是什么状况,我相信有诸多看不见的神灵在帮助可怜的人类,否则人类社会早就崩溃。以人自我的力量能支撑七十亿斗诤坚固、深怀瞋恼、无明骄慢的群类和平共处吗?不敢想象。感恩佛菩萨、上帝、真主、诸天善神。
人要爱人,爱一切,也要彼此相爱。
人爱人,不会减少什么,反而增加;人爱己,不会增加什么,反而减少。我们为什么不爱人呢?
爱,需要学习。
什么都可以不学,爱不能不学。但现实是,什么都有人教,有人学;独独爱没人教,没人学。
这也难怪,因为爱就是真理,凡人不会,当然无人教,只有从真理界来的人才会教人爱。
人们似乎以为自己天生就会爱,那是大错特错了,人最不会的就是爱。
有人责骂我们,那算什么呢?
有人误解我们,那算什么呢?
有人诽谤我们,那算什么呢?
有人伤害我们,那算什么呢?
有爱,只要有爱,一切都不算什么。责骂、误解、诽谤、伤害,这是人的常态,我们也曾这样对人。进了蚁窝,必定群蚁上身;捣了蜂巢,必受群蜂毒螫;生而为人,入了人群,彼此伤害避免不了。
我们要原谅人,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我们也要人家原谅。
不要记恨人。记恨一个人,便让一个毒蜂叮住在身。忘记恨,让毒蜂飞去。你只要忘记恨,毒蜂便飞去了。你若更能爱,蝴蝶会为你翩翩起舞,鲜花会为你开放。
不要夸口自己的善。善未必是爱,甚至很可能是加害人的刀,爱却是绝对的善。人没有善,除非是从绝对的爱当中行出来的。所以要先学会爱,有爱必有善。没有爱,哪来善?
然而那些夸口善的人,伪善的人,也要原谅他、爱他,因为他就是那样子。爱如果讲条件,分对象,那就不是爱。
爱在哪里都不会错,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错,在任何因缘情况下都不会错,爱是真正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人不是靠粮食活命,而是靠爱活命。有粮没有爱,必死,死得很惨;有爱,即使没有粮饿死,也得永生。
在这个世界,我不愿与一个人为敌,不愿令任何人不快,但很遗憾,还是有许多人被得罪、被伤害、被冒犯,真的很抱歉。我还没有学会爱,必须回归净土,补课、猛修,否则遗憾终不平复。
再笨,也要学着去爱!
爱,是心室的暖炉,先温暖自己,再温暖别人;
爱,是心室的光明,先照亮内心,再照亮远处。
爱,永不吃亏,无本万利。有爱,吃亏是大福;没爱,吃亏是吃亏。
爱是福的乘数:爱心大,吃小亏也能成大福;爱心小,吃大亏只培成小福。
冰,斧砍锯割,成为碎块,仍然是冰,寒凝阻隔;不必锯斧费力,只要太阳一晒,自然融化为水,温润流动。
讲道理,如以斧砍冰,即使再明白,驳他体无完肤,令人哑口无言,对方未必心服。讲爱心,如阳光化冰,即使没有讲很多理,对方自然服了我们。
自力修行,如斧砍冰,纵然懂再多佛理,能说能写能分析,仍然是凡夫。他力念佛,如冰化水,蒙佛慈爱,不知不觉,转凡为圣。
打击不如温暖,讲理不如讲爱,修行不如念佛。
上根者可以智慧教导,下根者唯有慈悲感化,教不足,则化之,是名教化。
要给别人犯错的机会,别人才会接近你、亲近你、跟随你。总是给他机会,他便总是跟随;永远给他机会,他便永远跟随。只给一两次的机会,他也只能跟一两次;一次机会都不给人,就没有人会跟随。
人总会犯错。人犯错,也总会被指责、被批评、被轻视、被排斥,甚至被惩罚。如果人犯错,被包容、被原谅、被遮掩、被洗净、被爱,他会怎么样呢?
人犯的错,用来批评打击,便是硬冷的木棍;用来团结和爱,便是甜蜜的甘蔗。
人犯了错,可能离心离德,也可能同心同徳;可能疏远,也可能更紧密。不是错的本身有这样的功能,而是你对犯错者的态度决定。
我们犯的错还少吗?为什么我们喜欢念佛,念念不舍?是因为我心虔诚,有功德,总是做正确的事,从不犯错吗?不!恰恰是我们造罪造业,惹了大祸,惹下没人能替我们扛得起的大祸,弥陀说:“来!我保护你,我救你,我替你的罪,担你的过。”我们这才念佛。我们念了佛,就不再犯错了吗?还是犯,还是贪瞋痴,但佛有舍弃我们吗?有稍稍一点的皱眉吗?还是一样地爱我们。弥陀一次又一次地给我们机会,我们也是一次又一次地犯错,但我们的心却离弥陀越来越近了,越加依恋不舍。
错是绳索,牵在阎罗手里,我们就惨了;牵在弥陀手中,我们就安了。弥陀因我们的罪,把我们牵得更紧,让我们无法逃脱。经言:“光明遍照十方世界,念佛众生摄取不舍。”
我们为什么修不起圣道法门?因为圣道法门有铁定的因果律,“你的因果你承担”,不会给任何人一点点犯错的机会。我们能翻过这因果的高山吗?
我们自己已经念佛了,就不要再引人到因果这座高山,让他翻过去,他必定会压死在因果的重石之下。我们也不必指因果的重石恐吓他,只要引他将因果的绳交到弥陀手中。因果是有的,因果不虚,没有因果,弥陀如何能牵住我们呢?
初念佛的人,往往惊魂不定,误以为牵绳的弥陀佛是阎罗王,便大喊着要挣脱,必定要经过数次甚至无数次的误解才能心安,才会乖乖就范。
“弥陀如何为我,我便如何为人”,这两句话我们要经常想,经常思惟,深心思惟。我们要如何对待弟子、道友、莲友、部属、亲友?也许一辈子,我们连一件自己觉得像样的善行也做不出来,但我们去想佛,想模仿佛,按佛给我的给人,我们就会得无上的利益。
对大多数人来说,第一句“弥陀如何为我”还是要深心思惟,不要轻易滑过去。
常言“对事不对人”,经说“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
凡做事总免不了与人打交道,便有所谓的“某人好打交道,某人不好打交道”这样的爱憎分别,便起烦恼,便分敌我,敌者必欲除而后快,如是不知不觉便造罪业。
如果能知道,我们打交道的真实对境并不是某一个具体的人,而是因缘——这就是“对事不对人”。既然是这样,也就没有谁好打交道谁不好打交道。因为任何人都不能脱离因缘,不能以他个人的人情喜好随便处置,他也要顺因缘做事,不管他是自觉的,还是不自觉的,所谓“百姓日用而不知”。因缘总是恰到好处。因缘转时,人事也转,即使原来不好打交道的人也会变得好打交道;因缘未转,就是安插你的亲信,或者直接由你个人亲自操刀也必不成,也是困难重重。
懂得因缘,世间的事有什么难的呢?
若只看到“人”便是人情,若看“因缘”便是佛法。古德说:“宁叫老僧堕地狱,不拿佛法作人情。”现在的人不要说天天,而是念念都是人情,没有佛法,还在嘴上高喊“我是佛弟子”。这样一点佛气也没有的佛弟子,不论在家还是出家都太多了。
解决问题不如取消问题。
认为这是问题:“这个人不好,我要教训他。这件事不理想,我要改变它……”这才有了问题,也才要解决问题。也就是说,我们先无事找事造出问题,然后寻求解决。
换一个角度:“这个人虽然有缺点,但在他只能如此,他就是这样,他已经这样。这样只是结局,本身并不是问题,也没有问题。一张纸有问题吗?一棵树、一块石头、一片云,它们就以当下的状态存在着,有什么问题吗?”摘下问题的眼镜,世界原本没有问题。世界有了问题又岂是你我小民、凡夫俗子能解决的?释迦佛不是为此来入娑婆的吗?弥陀佛不是为此而成佛的吗?既然有诸佛菩萨来解决问题,终究还是没问题。
当你不认为人不好、事不好,而以一切皆是恰到好处,因缘所成,全然接受,也就取消了所谓的问题。当一切的人事不成为问题时,该转变时自然顺缘而转变,而且必然转向有序,这就是无为而治。
要如何才能取消问题?唯有爱!
爱是不会盯住对方问题的。爱只是爱,爱只看见爱,看不见问题,如光只见光,见不到暗。爱掩盖问题,取消了问题。在爱里,一切都没有问题。
如何才有爱?唯有信受弥陀救度!
房子着火了,消防员冲破火墙、浓烟进入房间,看见两个人,拉着他们就要走,但那两人却留消防员替他们评理——谁对谁错。
“火很大,救命要紧,对错都没关系,赶紧走吧!”
“啊?你怎么说对错没关系?怎么能没有善恶是非呢?就他那么恶,你也要救吗?”其中一人很不悦地反问。
“你才恶呢!像他这样的恶人也救,我宁愿不出去,我才不想和他在一起。”另一人也毫不示弱。
呜呼众生,闻弥陀救度,戏论纷然,执善执恶,争是论非,正如上面的火宅愚人。
《法华经》说:“三界无安,犹如火宅。”《大经》说:“世人薄俗,共诤不急之事。”是非对错真的那么重要吗?
佛是来救人的,不是要留在火宅替人评理的。
佛没有时间、没有心情来为众生辨善恶,那不是佛的本怀、佛的慈悲。
佛教虽然也说善恶、报应,但那正如电视科教片《动物世界》节目中,解说员说到海里的鱼、地上蚂蚁的生活一样,只是客观场景的描述,并不代表人要过这样的日子,或在教导虫鱼要怎么过。
“随喜”,全称“随喜功德”,指见闻他人行善事功德,自己深生欢喜。
随喜是佛门重要而善巧的修持方法,《华严经》普贤十大愿即列有“随喜功德”,《法华经》有“随喜功德品”。
比如有人善于讲经说法,我嘴笨,记忆力又差,不能讲经说法,但真心拥护他、赞叹他,内心为他欢喜,这样对方讲经说法的功德我也得到了。其他如出资建寺、助印、助念等,我虽没时间、没钱财、没机会一一去做,但只要一一随喜,这些功德也都得到,而且与身体力行者完全相等,一点都不减少。
随喜如同打开心的口袋,遇什么善事功德便装进什么功德,真正无本万利。
每一个人都是有局限的,随喜可以及时嫁接他人的长处、善功,弥补自己的不足。故菩萨修行十分注重随喜这一课。
世间人每每见他人长才,不是随喜,而是诽谤、批评、打压,主要是嫉妒心理作怪。
我见很多佛弟子很会修随喜法门,见他人善行,乐于点赞。不过也有人嫉妒心重,听到说他人好便心生不悦,头扭向一边;或碍于情理,口中说好,其实言不由衷,心里认为对方也不咋地,总是把人家的优点、善功悄悄打了很大的折扣。另有人在无关紧要时知道随喜,一旦涉及自己的“核心利益”,便排拒心很强。其实只那么一点点心的念头而已,把这一点点拿开,心胸顿开,人家的也就是你的,何乐不为!
再者错误的知见、缺乏慈悲心都会障碍随喜。比如闻说阿弥陀佛救度恶逆众生往生净土,照理我们应当随喜恶人被救,不至下地狱受苦;随喜弥陀慈悲,又得一人成佛。但有人却欢喜不起来,而是忧心忡忡地说:“这样是否会鼓励人造恶呢?”
随喜会降伏我慢,破除我执,扩展心量,增长智慧,迅速修积广大福德,我们要学会随喜。
雪地行驶,司机往往会在车轮胎上套上厚厚的铁链,问他为什么,说是为了增加阻力。为什么要增加阻力?这样才安全,能够负重爬升。否则雪地打滑,根本没法开,很容易翻倒山沟,拉重上山更不可能。
弘法也一样,有些阻力反而安全,反而能负重爬升;形势太顺,难免轻飘摔跟头。有时候外界阻力不够,自己还要增加阻力。但这些都是阿弥陀佛说了算,背后有弥陀无形的手的运作。
怎么知道那些批评的、责难的、诽谤的声音,不是阿弥陀佛亲手裹在轮胎上的铁链呢?
佛法不可思议。弥陀救度之法,谁该听到、谁不该听到、谁能听到几分,一切恰到好处,不多不少。阳光催生万物,不加功用,自然欣欣向荣,一派生机;佛光催熟众生,也是如此。
成语说“受谤不辩”,但其实没有受谤的问题,有受谤就一定有辩,因为感觉到受谤,岂不就是辩?只不过没有发之于口。 不受谤有二:一、虽有谤而不受;二、不以为有谤。
今说不辩,有九:
一、忙不及辩。正事都忙不过来,哪有闲时间去辩白街巷是非呢?
二、微不值辩。草民,草芥一生,有什么值得辩吗?就是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值得辩的吧。
三、辩而无益。辩白有效果吗?信者恒信,不信者恒不信。
四、辩而有损。对不信的人,辩一句,会招来百千句的不信。越辩越黑。
五、不辩自消。有人只想过口瘾,说完就完了,他自己也不当真。一个巴掌拍不响,觉得无趣自然消停。
六、不辩有益。受谤最能增福消业,罪业凡夫被人说几句,实在大有好处,大有必要,收藏都来不及,一辩白等于把宝送回去了。比如虚名大过实德,预埋祸端,此时就需要一些“谤毁”来冲抵虚名,达到平衡。
七、与己无关。很多情况下,人们需要找一个人作靶子,以发表自己的声音。一方拼命抬升某人,另一方也就必定拼命踹踏。被说的人要是自己卷进去,必成风暴之眼,自找苦吃。其实这些好坏说辞与被说者毫无关系,就让争辩双方闹哄哄去吧。
八、弥陀知道。是亦南无阿弥陀佛,非也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是一切是非的总答案。有南无阿弥陀佛,还有什么需要个人辩白呢?
九、为佛而辩。“罪业凡夫,没有伏断烦恼,不能大修功德,也非清净持戒,只念一句佛就能往生西方极乐世界,有这么便宜的事吗?”阿弥陀佛受此大污,众生蒙此无明,难道不需要我们为之辩明吗?这一件事不辩明,其他的事都一一辩明了也没什么价值;这一件事辩明了,其他事皆稀里糊涂也没什么。何况此一事辩明,所有事无有不明的。比如太阳一出,万物一片金色,仍然花红叶绿,清清楚楚;假如太阳不出,在黑夜中,靠火石照明,纵然辩得一茎草,一片叶,又有什么意义呢?
念佛人,六字为心,周身流动弥陀慈悲的血液;
六字为肝,再如何强盛的贪瞋痴三毒,自有弥陀为我们解毒;
六字为胆,不惧阎罗勾魂使者;
六字为肺,虽在娑婆,呼吸极乐清新的空气;
六字为胃,消化一切烦恼,资益功德法身。
六字,将心、肝、脾、肺换个遍;六字,令不谢色身获法身。
弥陀在我身中活,弥陀从我心中生。如印印泥,印坏文成;现生不退,平生业成。
根机猛利的人,一闻念佛便能相续到底,不必他助。但大多数人都是懈软根机,怠惰种子,初闻欢喜易,恒久持续难,念过一阵渐渐也就不念了。兹说念佛四大助,能令念佛毕竟相续不退。
一、勤闻法。二、多为法门做事。三、在团体中。四、紧随善知识。
譬如小树初栽,得四面护持,遇风不倒,至根深干固,自然用不着扶木。
勤于闻法,自然有法喜,念佛有动力,别解别行、异学异见之人不能动摇。闻法不深,念佛乏力,懒劲膨胀,别解别行、异学异见之风一吹即动,往往不出半年,当初信誓旦旦,今日全然不见。
为法门做事能牵心在法中,有张有弛,有静有动,增福增慧。肌肉、身体要锻炼,心也要锻炼。做事就是锻炼,越练越强,越练越能成熟念佛善种。为法门做事,再多也不会耽搁念佛。以为做事多即误念佛是偷懒的借口,没见他们不做事时全用心在念佛上,反而分心多处,不如为法门做事,聚心于法相关事业之上,既积福德,又助顺念佛。
团体有扶助力,同愿同行,彼此相帮。如大雁群飞,互相借力;又如众枝相燃,独火早熄。一只筷子容易折,一把筷子不能断。
善知识能及时开导正道,坚固信心,见闻瞻敬,指归念佛。
以上不能得四,当求其三,不能三即二,不能二即一。
虚空本来广大,周圆无际,日月星辰,微尘毛滴,都在其中。我们没有办法把虚空扩大,同理,我们也不可能扩大心量,甚至想也不必想,因为我们的心本来就是广大的。
当我们住进一间屋子,并执认这个屋子时,我们就觉得屋子太小了,太逼迫,只能装下几件家具,所以我们要扩大屋子。但屋子即使扩大到能装一座山,和屋子外面比,仍然是渺小的。
一般人所谓的扩大心量,也就是扩大屋子,那又能大到哪里呢?屋子是私产,你只能认你的;但虚空是大家的,却没有人认。我们为什么不认这虚空,却偏偏要认那屋子呢?我们若认了虚空,岂不立即包天包地,含藏万有!谁又能阻挡我们,不让我们认虚空呢?认屋子而不认虚空,这便是众生的“执见”“颠倒”。
这屋子便是“我”,但不是本来我,而是执见颠倒我。虚空即是自性我、本来我。
世间法是教人造更大的屋子。佛法修行是打碎这屋子,净土门是走出这屋子。菩萨则一切自在,可以住在屋里,也可以走出屋子;可以住小屋,也可以换大屋;可以造屋子,也可以砸碎屋子。
圣道修行必须破我执,即拆毁这屋子,这需要工具、力气、技能。本身住在屋中,又在屋中拆屋,稍有不慎,砖石砸落,梁柱倾倒,就会活埋其中,很危险。更何况现在的人都住高楼公寓,你要拆自己的屋子,楼上楼下左右邻居不同意,你也没招。故是难行道。
净土门一概不必,只要轻步走出房间,便融广大虚空,自然出入无碍,故是易行道。“南无阿弥陀佛”声声称念,不过声声呼唤走出屋子而已。佛在屋外呼唤,听在我耳,便成“南无阿弥陀佛”。
同样去我执,显自性,圣净二门难易险夷,无乃有天壤之别。
“信者恒信,不信者恒不信。”越是信受弥陀救度,自信教人信向他人宣说,对这句古语体会越深。
老虎看见牛吃草怎么也不能相信:“在地上啃那玩意怎么可以充饥?兽不吃肉怎么可以?”
牛看见水中的鱼必然疑问:“它怎么可以一天到晚闷在水里?”而鱼看见牛也纳闷:“偶尔跳出水面还行,牛兄竟一直在岸,它怎么活呀?”
小乘人说:“大乘非佛说。”圣道门人说:“佛法是讲修行的,不是如外道只讲信。”要门的人说:“弥陀救度是有条件的。”而我们信弥陀救度主动、平等、无条件。
要去和谁论道理呢?鸡同鸭讲。
佛说众生根性不同,随机说法各依方。
还是那句话:信者恒信,不信者恒不信。
弥陀救度乃是最高、最后、归宗结顶之法,无法理解,只能信!
信是心灵的频道,你信哪一道,便在哪一道。
有人只信外教,不信佛教;有人只信小乘,不信大乘;有人只信圣道,不信净土;有人只信罪福,疑惑佛智。
明信佛智、专修念佛之人,对于小乘、圣道、罪福,乃至世善回向,自然心中通达,有所安立。
偌大的机舱,一只小小的苍蝇静静地停伏在舷窗上。舱内响起了乘务员柔和的声音:“各位旅客请注意,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大家系好安全带……”
听到命令,苍蝇开始准备,搓搓前手,蹬蹬后脚,轻盈地扇动几下翅膀,然后猛一发力,只听发动机加大轰鸣,飞机起动,滑行,越来越快;一抬头,飞离地面,爬升、穿云,越来越高;隔着舷窗下望,大地收缩,田野平旷。苍蝇更加快速而有节奏地拍打翅膀,从舱前到舱后,不断绕飞,飞机也就如此平顺飞行。突然,遇到气流,震颤猛烈,苍蝇觉得有些头晕,便更加努力掌握平衡,终于穿出云层,飞机平稳,苍蝇也就更加有信心驾驶飞行了。
经过两小时的飞行,再次响起乘务员的声音:“我们的飞机已经平安到达,请大家带好自己的随身行李,准备下飞机……”苍蝇飞出舱门,看到机场上停着许多飞机,它好高兴,好开心,再次轻盈地挥动翅膀:“我终于飞到目的地了。”
苍蝇有理由认为是它自己飞到目的地的。它不知道飞机意味着什么,也感受不到飞机的运动。机长、飞行原理、航线,这一切更不用说,对它完全不存在,因为无知。它唯一亲身感受到的是自己努力飞行,并到达目的地。
认为是自己努力修行才得以往生佛国,大概正如这只苍蝇吧。
有人在黑暗的地洞,向前向后、腾左挪右,都是黑;睁眼闭眼、眯眼揉眼,全是暗。他厌倦,他恐怖,他奋力地大声呼叫。除了孤独的回声,黑暗纹丝不动,悄无声息。他使出霹雳掌,抽刀拔剑,左砍右击,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流汗,但黑暗还是黑暗。
“这摸不着、捏不住、挥不去、逃不脱、砍不伤、杀不死、弥漫在四周却不知在何处的黑暗啊,请你现出原形,让我与你对决,来个你死我活!”他声嘶力竭地叫阵,但得不到任何理睬。
他累了,躺在地上,感觉到自身散发的热气。为了不至于懊恼到崩溃,他自我安慰:“我努力了,我尽力了,浑身热腾腾,应该也有战胜黑暗哪怕一点点吧?”
当然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身上热腾腾,流汗甚至流血,与击破黑暗有什么关系呢?
不用刀剑,不用流汗,只要阳光照进来,自然光来暗去。就这么轻松,这么简单。
你要问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用力,使出浑身解数尚且不能破除一分一毫之暗,而你只要轻轻划一根火柴,轻轻端来一盏灯,轻轻打开洞口,全部黑暗便能立刻退去呢?”
这就是法尔自然,自然如是。
佛名便是光,便是灯。耳闻佛名,口称佛名,心信佛名,立即灭除无量生死罪恶。如此,哪里用得着“用功”“努力”这样的字眼?
有人问,《观经》下品只是闻名,听到佛的名字,就灭了八十亿劫生死罪,罪人甚至一声都没有念出来,他是怎么灭罪的?那就想一想光来暗灭的道理吧。
那些黑暗中可怜的无量无边的“修行人”,歇歇吧,不必再做无用功,看到都让人心疼、着急。如此愚痴无智而又骄慢自大、自以为是的“修行人”,盲修瞎练要到何时呢?
探手可及的灯你不碰,抽栓即解的门你不开,你要如何灭暗呢?南无阿弥陀佛!
常有人问,称名念佛要怎样念;也常有人教要这么念,那么念。其实这些都是不必要的,也都是将简单问题复杂化了。既然说称名,也就再直白不过,如同呼喊人的名字,是张三即唤张三,是李四即称李四,没有不明白的。何以称念佛的名字,便要问怎么念呢?一句话,是把佛看得太见外、太生疏、太遥远了。没有亲切感,如同陌生人,而且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或有许多怪异的、严格的要求,不能得罪,恐犯忌讳或不净等,这样在凡夫的心中便生出要怎么念的问题。
然而龙树菩萨早就说明“念我称名”,善导大师一向解释为“称我名字”,实在是干净利落,没有含糊模棱之处。
在世间,假如有人昏迷、昏死,为了唤醒他,我们会想到怎样喊他的名,乃至声嘶力竭;又假如亲爱的人一时失忆或精神犯病,竟不认识我们,为了令他神智恢复清醒,我们也会大动感情地喊他的名;还有人做大老爷高高在上,欲显示权威,不许人随便称他的名;也有为了表示对贤德长辈的示尊避讳……这些我们都要考虑如何称他们的名。但在一般正常人,莫不直呼其名。
诸佛菩萨具足六神,慧照圆明,既不是昏死、失忆、精神病,也不是大老爷耍威,虽至德至尊,并不如世间之虚名避讳,而皆是实德名归,名包万德,不存在直呼其名或存不敬的问题。这样我们只要知道念的是哪尊佛,并清清楚楚地称念出他的名字,便是念佛。
如此称念“南无阿弥陀佛”,佛便立即听到,应声现前,感应之速,譬如清水映月。
许多乡下的老太太,念佛走得很好,大概正是因为心中没有怎样念佛的芥蒂,而日日口称,如同老熟人吧。而一些精进修行的出家人,最后未必如乡下老太,也正因为他们心中存有怎样念佛的结块,一生瞎用功,与弥陀疏而不亲吧。
直呼佛的德名,心中亲亲切切,这就是念佛。或心中并无多少亲切,只是口称佛的名字,也即是念佛。会喊人,就会念佛。称名,又有什么难的呢?
归命,是弥陀至极慈悲的呼唤,也是无上严峻的命令。
弥陀要以他自己的生命完全地充满我们,替换我们,所以才要我们归命。譬如大海呼唤水滴,当一滴水归投大海时,大海全部的生命顿时充满这小小的水滴,溢满水滴。凡夫归命弥陀,弥陀的生命便充满我心,充斥法界。
单从“归命”二字,已经说明了念佛成佛,不需要更多的理论证明。归命弥陀,与弥陀佛命一体,不成佛还能成什么!
弥陀要彻底改造我们轮回颠倒、浊染不净的命运,所以呼唤我们归命。如同修汽车,必须把车开入修理站。弥陀改造我们不是用别的方式、别的材料,而是以他自己——清净正觉的佛身,来充满我们,替代我们。
归命,就是放弃自我,把“我”交到弥陀手中,任佛处置,由佛做主。故归命等于我之死,佛之活,必须经由我之死,才能给弥陀腾出空间,弥陀佛才能在原来属于我的地盘活出来。
但“我”很狡猾,当我们说“归命”,要把“我”交出到弥陀手中,“我”却很容易找到替身——善事功德,自己却悄悄地溜回来。“我”深知到了弥陀手中必然是死,所以总是乔装打扮,花言巧语,以善事功德权塞其责,每次都能奏效,蒙混过关。致使每天喊归命,喊了几十年、一辈子的佛教徒自始至终也没有归命。
归命只有一次,一归永归,毕其功于一役。归命必然是全部,一归全归,没有百分之几十。归命没有替代品,必须“我”亲自到位。世上既没有任何东西价值超过生命,也就没有任何的善事功德能大过归命。即使没有一丝一毫的善功,但只归命,便拥有阿弥陀佛的一切。即使有天大的善功,没有归命,那善功还是少的。
学佛修行的全部,便是归命阿弥陀佛。
称念“南无阿弥陀佛”,我念佛,佛念我,同时达成。如两手相握,左手握右手时,正是右手握左手时。“南无”,众生求救之手;“阿弥陀佛”,弥陀救度之手。“南无阿弥陀佛”即是我手握住佛手,也是佛手握住我手。
离开南无,没有阿弥陀佛;离开阿弥陀佛,没有南无。有南无,必有阿弥陀佛;有阿弥陀佛,必有南无。“南无”与“阿弥陀佛”不可分离,故名“南无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已站在那里向我们伸出救度之手。你准备何时伸出自己的手呢?不要扭捏,不要嫌自手不净。我们就是埋没在粪坑里向佛呼救,阿弥陀佛也必跳入粪坑抱起我们,又哪里会嫌弃弄脏他的手呢?
雷击众生尚且用不着第二声,弥陀救度众生哪里用得着我们念第二声呢?一声之处,娑婆毙命,极乐新生。
这一声名号念得再轻再小声,也是“法雷”。《大经》说“震法雷,曜法电”,是倾法界之力之法雷,三界众生,触者皆亡;佛性之芽,闻之即生。
念很多佛,仍觉往生不定,是因为疑心杂修之障碍,如同躲在橡胶房里,雷围着轰击,也没有效,因为绝缘不导电。握住信心的导线,弥陀的无量光寿便瞬间遍至全身。
无论如何,我们只有称名,有信心无信心都要称名,只管称名。称名便能招感无量光寿名号法界之雷,称名便是导线,称名便是法雷之轰击。
弥陀救度众生当然用不着第二声,我们念佛却要相续,念念不舍。不过第一声是三界之死,极乐之生,以后的声声皆是生,并非还没有死。
我们可以说:“太阳在天上。太阳遍虚空。太阳晒到我的臂膀上。”同理,我们可以说:“弥陀在西方。弥陀尽十方。弥陀在我称念的这一句名号中。”
说太阳在天上固然不错,但太阳晒到臂膀上是多么亲切,紧贴皮肤,温暖。阿弥陀佛固然在西方,但他活动在我们称念的名号中,当眼见、耳闻、口称时,他是那样切近我们。
假如没有太阳晒到臂膀上的感觉,那么太阳在天上,和无数的恒星在天上也就没有差别,我们感受不到太阳的存在。
阿弥陀佛区别于一切诸佛的,在于他活在名号中,名号是佛的本身。这样他才活在我们的周围,浸布在我们生活的点点滴滴中,渗透着我们浊世生命的每一个细胞、念头。这样,他才救得了我们,我们也才能发起真实皈依,得到真实的受用,称名才会有母子依偎的法喜、安慰,才喜欢念佛,与佛同在。
对于地球上的生物来说,对太阳再怎样了解、认识、研究、描述,都不如“太阳晒到臂膀上”这般的直接、亲切、真实。
佛日舒辉,慧光普照。凡夫如何地研究、形容、讲述,都不如口念一句南无阿弥陀佛,让佛光直接照到我们的心地,犹如阳光晒到肌肤一般,那样亲切、受用。
苍蝇对肉腥有缘,还是对青菜有缘呢?
众生由于历劫熏习杂染,业根势力强盛,自然倾向杂染之法。与杂染相应,凡是杂染之法便能立即刺激、勾动他的神经,如同苍蝇逐肉一般群逐不舍;而对于清净之法无动于衷,不感兴趣。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说的就是这种情形。杂染的坏事津津乐道,万人相传;善净的好事充耳不闻,无人问津。试看电视、报纸、网络媒体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八卦新闻,如果没有八卦便没有销量,或收视率低下。
这种情态的众生纵然修学佛法,在法的抉择上,也多与杂染法相应,而与纯净佛法疏离。附佛外道为何能大行其道,信徒众多?就因为杂染。甚至运用逻辑思维,以分别念诵读佛经,也有微细杂染。故学佛人多愿诵经,而对于思维分别念无法措手,“我、我所”无从措心的一句“南无阿弥陀佛”便觉索然无味,实因这一句佛号乃是至纯至净之法,众生杂染业习不相应。
修学佛法以至于专持这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念念不舍,舍一切自我用心,可知入一切佛法核心,得万法精华,非于一二三四五佛种诸善根,乃是于无量千万亿佛种诸善根,今日善根成熟,故能如此。
曾有人问:“我太累了,有没有躺着成佛的法门?”
我说:“你问得太好了!正因为我们太累了才不能成佛,要是躺着早就成佛了。不闻《楞严经》说‘狂心顿歇,歇即菩提’吗?”
一段圆木躺着,只要不拒绝木工的斧削,就能成为各种家具。一块顽石躺着,只要不拒绝石工的锤凿,就可以成为精美的佛像。三界凡夫的我们躺着,只要不拒绝弥陀六字名号的斧凿,怎么不能成佛呢?
木头成为家具,是被成家具,它自己没有一点点努力;石头成为佛像,也是被成佛像,石头谈不上精进;众生念佛成佛,也是被成佛。
这便是他力缘起。
“忏悔”与“后悔”,虽然都是悔,但其意义、作用大不相同,若不知二者差别,嘴上说的是忏悔,心里实际是后悔,将对我们的身心十分不利。
忏悔是面对佛菩萨、三宝、天地神祇、父母、大德师长等尊境,真诚发露,表白自己的过错,希望获得尊境的洗净、救赎、安慰、原谅、加持,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具有新的勇气与力量。
后悔基本是自己内心的嘀咕、痛悔、忧恼,即使对人说出,对方也不具备洗净、救赎的力量。
忏悔是开放的,后悔却让罪封闭了心灵。
忏悔是生路,后悔却是死路。
忏悔是扔下罪的包袱,重新出发,轻装上阵;后悔是背上罪的负担,陷在罪业的阴影中,难以自拔。
忏悔得清净,后悔增浊染。
忏悔净除业障,后悔增加缠缚。
忏悔的力量向上,后悔却让人的心沉堕。
忏悔面向未来,获得新生;后悔没在过去,循回老路。
忏悔是从内在长出新肉,后悔却是重揭伤疤。
忏悔是佛门重要的修行方法,后悔只是世间常见的负面情绪。
同样犯过,同样是悔,一者超升,一者堕落,根本原因在于对境不同,价值面向不同,果效全然不同。
对境越是尊高殊胜,忏悔的力量、果效越是明显。
最殊胜的忏悔对境是佛中之王的阿弥陀佛,最殊胜的忏悔方法是称念“南无阿弥陀佛”名号。《观经》明一声称念“南无阿弥陀佛”,灭八十亿劫生死重罪,直超弥陀佛国,往生报土。
“南无阿弥陀佛”是实相法,称名即是实相忏。实相忏如阳光出,群暗消,一切重罪无不灭除。其余忏法,凡夫行之,只能灭小小罪,而且有时处诸缘诸般限制,故远不如称名念佛。
善导大师说:“念念称名常忏悔。”
《观经》又名《净除业障生诸佛前》。
人的内心有不平,有创伤,有痛悔,需要倾诉,愿得安抚,一定要找准对境,即对方必须有能力、有慈悲洗净、安抚我们的心。不然,说还不如不说,说了会伤害同样是凡夫,同样有创伤、有痛悔、需要安抚的人,会给我们更大的伤害,自害害人,辗转相害。
阿弥陀佛没有消化不了的罪,有什么心里话,难过话,无人倾诉的忧悲苦恼,难以抑制的痛悔忧伤,尽情向阿弥陀佛倾倒。
南无阿弥陀佛。一切平安!
为信仰而学,为了解、吸收弥陀的慈悲而学,不是为知识、做学问而学。
为求知识来学,既苦又累,起跑线不一样,文化有高低;为信仰,了解佛的慈悲就法喜,人人平等,因为心平等,心性、佛性是一样的,无有高下。
母亲爱儿的眼泪与普通一滴盐水,成分也许一样,但内涵大不一样。
飘零在外的游子突然收到慈母的来信,所说都是家常话,怎么会听不懂呢?
有人教我们要“学会接受一切的不公平”,我们最好不要看这样的文章,似是而非,杂染不净,很容易让我们的心中毒,眼被蒙。
首先,它认定有所谓的“不公平”,明显违背佛陀的教言,连基本的深信因果的正见都已亏失。 其次,它看到太多不公平,已是蛮忿满胸。此种负面的信息,很容易勾动人们内心中的负面情绪。 再者,它以自己是一个受伤者,加伤者乃是外界、是他人,这样他站在了众人的对立面,也把责任一把推给并不存在的“他人”,典型的“嫁祸于人”“怀恨社会”。 最后,它把自己拔高为圣者。“看!我有心量,我有忍辱,我接受一切的不公平。”然而,“我”毕竟不是圣者,每一次的“接受不公平”背后,都蕴积着更加强烈的反抗意识与反抗力量。 这样的人,是社会极不稳定因素,如随时可能引爆的不定时炸弹,其爆炸的威力,与平时接受多少“不公平”成正比。一旦爆炸,立即从圣徒还原为魔鬼。
这个世界很公平,虽然不好,是苦,是火宅,是浊世,但没有不公。因为万法缘起,没有一件私物,一切万法都是“公”,何曾有私?何曾独立存在?法界缘起,哪里有半点不公? 外界没有不公平让我们去接受,唯一的不公不平是我们那颗心。心是祸首,有“我”故不公,不公故不平。不公平在这里,与外界何干,与他人何干? 现在流行很多貌似劝善、灵修方面的书、文章,很有诱惑性。因为并非纳入佛法轨道,而是窃取佛法为他所用,根本知见、目的已偏,世情杂染很重,但皆是聪明人,能说能写,与世间结合紧密。而我们的心如果同样杂染,便觉气味相投,很容易被吸引,叫好,开始只是“参考”,渐渐便被同化。所以再三提醒有缘人,不要好奇、借鉴、参考这些杂染之物,过患非常大;要把心泡在法中、泡在纯净的法中。弥陀的法,最纯最净。
“外道相善,乱菩萨法”为浊世学佛第一难,昙鸾大师一千五百年前说的话,到今天尤为果验。 抱定一句“南无阿弥陀佛”,执持名号不敢丢,最稳当,最保险。 如果家家户户都随便往外扔垃圾,会怎么样呢?每个人都不负责任地把自己心中的烦恼垃圾倾倒向社会、世界,难怪这里成了秽土。 阿弥陀佛、观音菩萨每天不知要扫多少次大街,清除多少垃圾,地球才勉强可住。
有一老父,养了多个儿子。儿子们戏玩无知,跌入水中,惊呼求救。近的老父伸手拉上岸,远的伸手不及,老父便伸出长长的竹竿,但愚子不识,还是呼喊老父。老父便说:“不必喊我,只要抓住竹竿,竹竿便能救你,胜过我。”儿子们便紧紧抓住竹竿,被老父一个个拉上岸。
也许是在水中惊吓过度,儿子们便以竹竿为父,视为救命恩人,随身携带,顶礼膜拜。老父看见儿子脱险,心满意足,何况还有别的儿子仍在水中,还要靠此竹竿,便鼓励说:“此竹竿实能救你们,实是你父,胜过你父。”
但邻居听不过去了,便对老父的儿子们说:“为什么这么愚痴呢?竹竿能救你们,实在是因为你父亲,怎么可以认竹作父,反而冷淡真正的老父呢?”
有的儿子听明白了,便到老父面前顶礼认错;有的仍然坚持说:“我父说过,此竹实胜过父。”
儿子喻众生,老父即是佛,竹竿即是上师、活佛、凡夫善知识。
罪业凡夫善根福德因缘薄弱,离佛太远,不能直契佛境,佛设方便,以传承善知识竹竿方便之力,救拔上岸。善知识虽是凡夫,当视如佛,依从不舍,因善知识从法而来,背后有佛力运作。善知识自知是竹竿一截,以佛方便力利益众生,本身犹然凡夫,则是真善知识;若自许是佛,更超于佛,则成妖孽。
佛手中的竹竿当然不会成为妖孽,但一些杂枝浮草、腐木朽柴趁机吆喝“我等更胜汝父”,水中诸子真认是父,更超于父,将见瞬时沉没。
一大早,一个老外向一群农民问路:“Good morning! Where is the hotel?……”农民们一句也听不懂,互相对望。“他叽里呱啦是在说话吗?根本不像啊。疯子?也不像……”这样评论半天。老外反复说:“Good morning……”突然有一个人说:“哦,我听懂了,请稍等。”很快跑回去,带来一只狗、一只猫,指着说:“这是狗的头,这是猫的脸。狗头、猫脸,这老外不仅会说话,而且会作对子,很工整啊!不过就这一句像话,其他都不像话。”
不懂英语,硬按汉语发音作自以为是的理解,才闹出这样的笑话。不懂就是不懂,不要自以为是、瞎理解,这样至少不出笑话。
“南无阿弥陀佛”六个字,读不出弥陀无条件救度的慈悲,反而读出善恶、罪福、报应、品位、功夫,个个自以为是,确信无疑,正像农人听“Good morning”为狗头猫脸一样。
有人想进我的室,我说:“我的门永不关,你可以随时进入。”但他却只呆在原地,而让我把屋子盖过去。“好吧,我先建院墙,你先在我的院吧。”但不论我把院墙划到哪里,他又永远退到院外,喊叫着让我建屋子。这样的人如何能进入我的室呢?
有人想依止我学净土法门,既不看我们所出的净土系列丛书,不认真听我所说的法,也不愿住在本门专修道场随大众熏修,只想让我为他取一个法名,好从此云游天下,这样的法名又有什么意义呢?
依止在心,不在名;依止的是法,不是人。倘若同心依止弥陀救度之法,虽叫阿猫阿狗,仍然是人中芬陀利花。“同一念佛无别道,远通法界皆兄弟”“有德不孤,必有邻”“观音势至为胜友”“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彼此相知心相惜,俱是莲花国里人。否则,纵然拥有法名字号,也只是虚名。
天很黑,窗雨淅淅沥沥。昨夜睡得很饱,便觉精神清冽。一如往常,静卧,深呼吸,一边心中念佛。许久,板响,再钟响、鼓响,大众上殿。天依然黑,寺院总是那么静,冬季的凌晨雨中更加寂静。我也起来打坐,佛号依然没有出口,在这样的清晨,声音显得太突兀了。我更喜欢默念,一句、一句在心中自念自听,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思绪也一路随着雨声、板声、钟声、鼓声,伴着佛号忽起忽灭。
想起昨天有人在相互讨论做法师、做讲师的事,大概是想有一个恰当的身份定位吧。认清自己的身份确实重要,“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什么位置说什么话”,同样的话,同样的事,因为身份不同,有人能做,很得体;而有人就不能做,很失体。
一个人可以有许多身份,只是这当中只有一个是真的,其余都是假的。假的不妨随缘虚应,真的一定要清楚明白,不能一时或忘。
比如人们加在我身上的标贴就很多:法师、和尚、住持、师父,甚至大师、大法师、大和尚……老实说,这些标贴简直就如口水粘上去的纸片,一点也不牢靠,稍微起风便脱落;即使没风,口水一干,自行脱落。请看——
法师者,以法为师,以法教人,为人师法。鸠摩罗什称法师,玄奘称法师,昙鸾、善导皆称法师,我也配称法师吗?能不愧死!但人们口口声声这么称,我也就稀里糊涂地“嗯,嗯”以应了。在我的内心,却一点也没有自认为法师,甚至很害怕这两个字,觉得如一面明亮的镜子,现出我的丑来;其余“和尚”“住持”“师父”莫不如此。一方面虚应“嗯嗯”,一方面深责自己在盗名。但无处申说,总不能见人就封他的嘴。每天都过着这种欺世盗名的生活,深觉无奈。时间久了,只能麻木处之,但内心那种要寻真、认真的念头倔强地存在着。
人不能没有真。没有真,等于是死了。没有真,就会拿假的当真,自欺欺人。真的总比假的好,因为真的有生命,是活的。真的哭,也好过假的笑。
我的真是什么?什么是真的我?“法师”之类的名头,早就挥挥手了。“念佛人”是我的身份吗?哎!我丝毫没有展现出念佛人应有的慈悲柔和,念佛也谈不上精进,则“念佛人”的身份也是我渴望却不敢轻易自肯的。在这清晨寂静的黑暗中,我真想嚎泣,我只是一个渴望弥陀救度的罪人,赖佛救度的罪人而已。
认识到自己是罪人,反而心得驯服,心得落地,得平静,静静地卧在弥陀的怀中,如婴儿在母怀,就让它这样甜甜地睡吧。
我感恩这黑暗,这雨,这寂静,感恩“罪人”的身份。褪去外表的光环,心中更加明亮;剥去厚厚的油漆,原木才能呼吸。
罪人的心也是一颗鲜活的心,它需要裸露,需要呼吸。请可怜可怜这罪人的心,不要再用善、道德、智慧,以及各种好听好看的东西泥住了它吧!
人都想过自由的生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出家人更是如此。一钵千家饭,孤身万里游;高高山顶立,深深海底行;芒鞋踏破岭头云,云水生涯云水僧……想必引发古今多少出家子的神往。
但自由是什么,怎样才能臻至自由之境,对此若无正确认识,恐怕初衷虽好,结局不佳。
兹说几点,供青年出家朋友参考。
一、自由在内心,不在外境。
若以为外在环境不好,让我不自由,想通过改变外在环境而达至自由,无疑走入了死胡同。譬如一个人身披枷锁,动弹有碍,不知破枷除锁,反而嫌房子太小拘缚了他,戴着枷锁搬砖挑瓦,以求盖更大的房子,住着宽敞自由。不要说盖的过程,披枷戴锁,平白增加执碍,就是盖起宽大的房子,他又岂能增加一点点的自由度呢?心如枷锁,境如房子,心的枷锁捆缚了我们,不得自由;至于环境,宽得很呢。欲求自由,破除心的枷锁才是正招。
二、自由在此处,不在他处。
有人嫌单位不好、团体不好、地方不好、工作不好,以为换了一定会好。外境固然有影响,但若能随遇而安,自由就在此处;不能随遇而安,挑精拣肥,也就难得自由了。
三、自由在当下,不在未来。
有人总是盼望着未来:“我现在不自由,明天、以后总会自由的。等我有钱了,有房了,有……,就自由了。”他们便这样无尽地盼望又失望,度过一生。
譬如有人一时得了忘忆症,以为自己的脚丢了,跑着到处找脚,以为前几步必有脚,不断地拉动双脚狂奔,始终也找不到。其实只要立定脚跟,当下站稳,脚就实实在在地承载着全身,哪里用得着狂奔乱走?狂奔乱走,又哪里能找到脚呢?
四、自由是现成,不用寻找。
“现成”意味着本来就存在,只要享受,不能新造,弥满四周,岂用寻找。如空。禅话说:“谁缚你来?”既无人缚,岂非本来即是自由人。但我们都陷于“我执”,“我执”也就是“执我”,我执缚了我,我字不破,岂得自由。
五、自由在佛里,不在人里。
佛大自在,人不自在。心、佛、众生,三无差别。人心只要躲在佛里面,即是自由自在,此是人得究竟自由之唯一途径。当下念佛,愿生净土,乘佛愿力,随遇而安,即是最大自由,无时无处不自由。
那些念着佛,一边口称深信念佛法门,一边嫌环境不好,到处寻找自由的人,恰如打着灯笼找光明。希望更能深入法义,以法润心,心得自由,才能充分享受自由。
另有几句提示:
自私不得自由,利他才得自由;
自大不得自由,谦卑才得自由;
爱己不得自由,爱人才得自由;
虚假不得自由,真诚才得自由;
执拗不得自由,随缘才得自由;
逃避不得自由,担当才得自由。
“无事找事”一般是贬义的,但想一想其实是一般人的常态。普通人没有事情做,心便闲不住,不稳,由此生发许多情绪病,甚至惹是生非,这时便要为他找点事,有了事心便安稳了。事是拴心的马桩石。
个人如此,社会、国家也如此,所以要创造就业机会,提高就业率。一个社会,一个国家,闲人太多,找不到事,没事做,就会很不安定。任何政府都不能忽视就业率,当老百姓没事做时,要为他们找事。
不是事要有人做,而是人要有事做。事离开人可以,人离开事不行。山上百花开放,并无人种;夜空群星璀璨,不是人为它通电。
有事不要烦,有事要感恩。有事人才有活,没事人没有活。俗语不说有没有事,而说有没有活,“找事”称为“找活”,是很有道理的。因为没事我们活不下去。
人,做事才有活,才有命,做事即是营养,做事即是修行,做事即是惜福,做事即是做人。你做什么事,即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看你做什么事。
与其无所事事,泡网、玩手机、打游戏、宅,何不做点正事呢?与其做世间事造业,不如做佛门事修福。
有人出家,却什么事也不想做,说要修行,这是非常错误、非常危险的。以我们这样下劣的根器,一定要有适当的事做,谈不上惊天动地,丰功伟业,但至少还算是个正常的人。不做事,我们连人都没得做,又谈何修行呢?
所以希望大家好好发心为大众、为法门,其实也是为自己活命,精进勇猛做事,以做事为快乐,以做事为报恩。
念佛、做事,即是发菩提心,行菩萨道。
净土法门所有说法不过是赞叹阿弥陀佛名号功德不可思议。
赞佛功德,人人都可以赞。这里没有任何特权、任何限制,没有规定说谁可以赞佛,谁不可以赞佛。
赞佛是发自内心的,是他人不能替代的。我受佛恩我赞佛。
所以净土法门人人可以说法,怎样领受弥陀救度就怎样宣说,并非只有出家人才能说法赞佛。
经言:“如我今者赞叹阿弥陀佛不可思议功德之利,六方各有恒河沙诸佛,出广长舌相,说诚实言:汝等众生,当信是称赞不可思议功德,一切诸佛所护念经。”释迦诸佛如是称赞,诸大菩萨如是称赞,历代祖师如是称赞,我等后生亦当如是信、如是赞。
一棵大树,千枝万叶,很茂盛,但渐渐风折、雷击、虫蛀,其余枝叶皆枯萎暗淡,独有一主枝依然苍劲繁茂。那些业已枯萎的枝叶一齐鼓劲说:“努力分枝发叶,快快上长,撑起一片蓝天。”依然翠绿的主枝也不负众望,努力地生长,乃至原来枯萎枝叶的空间也布满了新生的枝叶。这棵大树便依然挺立着,昂扬着。
大树喻佛教,其余枝叶喻圣道诸宗法门,独一主枝喻净土法门。
诸宗净土本是一体,都是一棵佛教大树上的枝叶,诸宗法门一齐繁盛当然更好,然时至末法,诸宗悉衰,净土独盛。净土盛,佛教依然盛;若净土也衰,则佛教亡矣。
末法诸宗行人应当祝愿净土昌盛,净业行人应当努力自强,弘扬净土,当覆荫诸宗。
而今有人指责说:“专修专弘净土法门,导致余经余法门无人修行,佛教衰微。应当废止专修,八宗并弘。”难道是一枝的壮盛导致其余枝枯萎吗?抑制长得茂盛的树枝,不应生长,就能令其余树枝繁盛吗?
灯在暗中,却信仰光明。
有人说:“整个世界都是暗的,就你一点灯有什么用呢?”
“是这样吗?那我出去看看吧。”
灯走出房间,到院落、山场绕了一大圈回来了,说:“我看见山、树、花、草、虫、兽,什么都看见了,独独没有看见暗。我喊暗、找暗,也没找到。你说的暗,我真的不理解。”
暗盒虽在白昼,却信仰黑暗。
有人说:“世界光明一片,明照万物,怎么就你守着暗呢?”
“啊?什么是光明?我也出去看看吧。”
它乘飞机,渡轮船,上天入海,转了一大圈回来了,说:“我所到之处都是暗,什么也看不见,哪里有什么光明。”
灯与暗都各自守着他们的信,也都自证、自得了他们所信的。
灯能照见万物,独独见不着暗;
暗能吞噬万物,独独吞不下光。
我们要作暗中的灯,即使我们自己作不了灯,也要擎一盏灯在手。
青苹果不是熟苹果,不免青涩,但假以时日,它就会成熟。人也一样。青年人总是显得不成熟,不必自责,更不要自弃,而是要不断成长,总会成熟香甜。
念佛,我们也是青苹果;发菩提心,我们也是青苹果;想利他,仍然是青苹果。总是笨手笨脚,烦烦恼恼,时进时退。即使如此,我们仍然要自肯:“我是不足的,我是有缺陷的,但这样也很好啊。”
从来不会有青苹果看见边上熟透的苹果便哭丧着脸的,它只自顾自地成长。我们也不必比较德业有成者而泄气,而要自顾自地成长。这也是担当。
中国从古以来缺少的不是圣贤教育,而是凡夫教育。 圣贤教育,是现代中国人再也不能背负之重。 不将这副重担放下,中国恐怕没有希望,子子孙孙恐怕都要被压住,抬不起头,挺不直腰,迈不开步。 希圣希贤,成圣成贤,是人类共同的美好愿望。“人人皆可为尧舜”,“一切众生皆有佛性,有佛性者皆得成佛”,给人以无穷的希望与力量。
圣贤教育与凡夫教育的区别不在目标,而在现实身份定位。 圣贤教育,施教者必须是圣贤,没有凡夫可以培养出圣贤的;受教者虽不即是圣贤,也要具备成圣作贤的资质,如木虽不是凳,但可作凳,而水永不可为凳。
在今天推行圣贤教育,施教者、受教者要自许、自肯为圣贤、准圣贤,若此种定位缺失,恐将注定失败。如同演戏,演得再逼真,也是假的。圣贤教育,教得再好,做到极致,无奈也是表面活计,假圣贤,人根不堪故。
凡夫教育指体认凡夫性,体认到自己是凡夫,有不可突破的局限性、罪性、障碍性,因为绝底绝望,完全死心,在彻底哀痛、不可救药绝望之地,心祈一种伟大慈悲力量的救度,而愿归命仰投,即置之死地而后生。
难道这种凡夫性也需要教才能明白吗?是的。人由于骄慢、虚伪,并不能深入体察凡夫罪性,而习惯以种种善行功德乔装打扮,冒充圣贤姿态。人贵有自知之明,但人已失去自知之明。
若以东西方来比较,西方基督教是凡夫教育,提倡原罪论,而东方儒文化为主属于圣贤教育。于佛教,圣道门属完美的圣贤教育,净土宗则属于典型的凡夫教育。
佛教是特别的,不论是圣贤教育,还是凡夫教育,两方面都达致极点,而又相互圆融,并行不悖,方法、原理、修证阶位、功德利益都极为清晰明了。
凡夫教育有什么好处呢?
一、符合实际。大家都是凡夫,不过体认不到,没有向这方面深入。真实,是一切真理的基础,起步若不真,步步皆作假。罪,不是真理的死敌;假,才是真理的死敌。
二、心得释然宽怀。凡夫教育的背景是一种伟大慈悲的力量,包容、净化、拯救有罪的凡夫,使凡夫不致于死,而走向生。凡夫的罪、有限、不净、重担、背负……尽可以向这伟大慈悲的力量倾泻,这样人心便得到释怀净化,社会才显出安乐祥和。
一个普通人有力量化解自心中根本之罪吗?能灭贪瞋痴,断见思烦恼吗?不可能!故圣贤教育在当代对绝大多数人也就是走不通的死路。
三、先死后生,转凡成圣。以佛教净土宗来说,凡夫教育即是机法两种深信,先认定自己是罪恶生死凡夫、无有出离之缘,才能无疑无虑,乘佛愿力,定得往生,必致成佛。
一个罪人没有把自心的罪完全暴露在佛光下,受佛光的炙烤、照耀,无地自容,无所逃遁,无处藏身,只能乖乖就范;而急急用种种伪善(不离贪瞋之世间有漏善业)的包装把罪包裹起来,让无明的毒液好端端封存着,一点也没动到它的底,接着便在包装上雕龙画凤,彩绘油漆,刻出种种圣贤的模样,这济什么事呢?正如盛满粪尿的花瓶。 要凡夫做圣贤很累、很难,除了极少数人如鲤鱼跳龙门,跳越凡夫界限,真入圣贤无碍之域,多数人皆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不仅圣贤没做成,就是凡夫也做得不清不白,没鼻子没眼,伸又伸不直,曲又曲不得,成了内在压抑、扭曲,外表混沌、模糊的怪物。 做凡夫要做得清白,能屈能伸,有鼻有眼,必须要信受弥陀救度。 人能信受弥陀救度,内在佛性的生命便得苏醒,这是进入圣贤之域乃至成佛的必要前提。 既不伪作圣人,也不贬抑凡夫,借用孔老夫子的话,“君子素位而行”,在凡夫素于凡夫,以凡夫身份,老实念佛。是心作佛,是心是佛,佛岂不圣乎!此是凡夫希圣希贤、成佛作祖最现实稳当的途径、捷径,免去多少捏怪、造作。
为弥陀做事,出其不意地顺利,欢喜如同游戏。
我只想到一,可弥陀给我十,甚至百千万亿;我在东边以为不成的,转过头在西边,乃至南北上下,都一齐成了;我在房间里,连一棵草也种不活,黯然神伤,走出户外,竟看见满山遍野草也绿了,花也红了;我在地上用扇子欲驱散云雾,弥陀却在顶上为我揭开天盖,现出蓝天,并以大风带来清新的空气。
只要我们保有信心、耐心,挫折、失败的背后必有出其不意的欣喜,连挫折、失败的本身即是欣喜。
譬如对着山谷呼喊,回声很大,对着天空便没有回声。弘扬弥陀救度遇到阻碍,会让我们更清晰、更持久地听闻并感动于弥陀救度之恩,会令弥陀名号在众生心中更加震荡有力。
诚如佛海居士所说:“弥陀的事业是‘好人’与‘坏人’共同成就的。”当一个“坏人”能成就弥陀的救度事业时,我们还能以他为“坏人”吗? 在佛那里没有好人、坏人,只有缘。顺缘逆缘都是缘。缘有深浅,缘深易度,缘浅难度。佛无我,怨亲平等,有缘即度。如火烧木,不别香臭,一把大火,通通焚去,香也如是,臭也如是,尽成灰烬。
做事,谁说了算?
一、因缘说了算。任你权倾天下,威震四海,因缘不具足,无人买你的账。因缘,是不说话的金口,它规定了事情的走向、结局,具有绝对的一票否决权。皇帝老爷的金口玉言,遇到因缘只是草口土言。
二、弥陀说了算。随顺阿弥陀佛,一切因缘都会向善、利而转。本该下地狱的,也会急转成佛;看上去不可能成的,恰恰成了。
三、大众说了算。大众代表群体的共业因缘。得民心者得天下。单个小民从来说了不算,但结为大众,即使茫然无序,即使是乌合之众,其因缘聚合力不可思议。
四、师父说了算。因为师父更了解佛意,更能善顺因缘,有更大的心量、更大的承担、更广的视野、更深的慈悲。假如不是这样,不足为师,自然也就说了不算。
五、领导说了算。官大一级压死人。权大嘴大。领导的权力是大众集体赋予的,也是个人的福德匹配的。领导与被领导,恰如树干持树枝。粗枝持细枝,细枝持细条;必定是细条服从细枝,细枝服从粗枝,树枝服从树干。条撑不起的,有枝;枝撑不起的,有干。绝不会倒过来。
领导服务部下,部下服从领导。这是铁律。
六、我说了不算。以上都可以说了算,虽互相之间或有加加减减,但以因缘、弥陀为决定。因缘与弥陀比较,阿弥陀佛为终极说了算,法界因缘尽在其中故。
不论如何,唯独“我”说了不算。
但“我”总想说了算,故不惜得罪大众、冲撞师父、冒犯领导、违逆因缘、背离佛意。想一想,这样的“我”会有什么好结果?痛苦万分,走投无路,焦虑万端,牵入恶道。
其实“我”也大可以说了算,只是要借“他”的口,而不能以“我”的口,所谓“挟天子以令诸侯”。
听领导的,领导说了算便是我说了算。听大众的,大众说了算,便是我说了算。听师父的,师父说了算,便是我说了算。若会听因缘的、听弥陀的,那更是没有说了不算的了。
为弥陀做事,应该是享受,不应是难受。
何为享受?享受过程,享受种种逆顺因缘,充满感恩,欢喜自在,游戏神通。
事情没有什么一定成功、一定不成功,只要随顺了因缘就是成功,只要感受到弥陀时刻与我同在就是成功。在做事中领受佛恩,这是最大的收获,全部的目的。
我们不是为了做一件事而做事,而是被佛恩催动着,为了报谢佛恩,为了利济众生,为了让佛恩更丰满地充实我们的心而做。
所以眼睛不要盯着一件件具体的事,患得患失,进退失据,而要盯住永不变易的佛。
一旦我们落入具体做事的境界,我们就会忘记佛恩,甚至会产生幽怨,也会“排除万难”地去冲撞本来弥陀为我们设计好的种种因缘好棋,会得罪众生心,招来业障,最后落得遍体鳞伤。
弥陀的佛恩饱含在一句名号中,但我们的心迟钝,做事便是挖掘佛恩的镐。
人与人交往,要细致入微,必须通过合作共事。要细微感受佛恩,与佛亲近再亲近,为弥陀做事、做弥陀的事便是一个很好的途径。弥陀会手把手、心领心地教我们。
念佛便可以往生,我们完全可以不做事,那为什么要做事?为了更好地认识佛、享受佛恩、享受念佛。做事完全不是为了做事,做事只是为了念佛。
同样一件事,母亲说“不”,与警察说“不”不一样。一者爱心为本,一者法律无情。母亲说不,甚至呵责打骂,小孩子会更加贴近、抱住母亲的腿,边哭边抱;警察说不,犯人莫不恐惧惊逃。
同样,佛陀制戒说“此不可为”,和严肃的因果律说“此不可为”不一样。一者呵护有加,一者报应不爽。
又,圣道门说“不”,与净土门说“不”不一样。圣道门说“不”就是“不”,不断贪瞋痴烦恼,不破人法二执,决定不能出离生死、成就佛道。
净土门说“不”未必是“不”,为彰抑止之慈悲,不应有贪瞋,不可五逆谤法。此之说“不”反令造罪众生归命弥陀救度。
寺院、道场、团体必须要有规矩,也会说“不”,但应如母亲、弥陀说“不”,而不是如法律、因果说“不”;是以爱心为前提,不以惩罚为铁律。
佛要念,人要做。
是佛弟子,要好好念佛;是人,要好好做人。
净土法门,从果向因。佛为果,人为因。
念佛为先,做人为后;
念佛为主,做人为次;
念佛第一,做人第二;
念佛是根本,做人是枝末。
得根本必得枝末,能好好念佛必能好好做人;
失根本一切皆失。
只管教人念佛,不怕他只会念佛不会做人。如树根本活,自发枝叶,不必担心根活了却不会发芽。
人做不好,人不像人,是因为没念佛,这时不是教他做人,而要转教念佛。
不是做一个好人再来念佛,而是自知是一个恶人,必须念佛。前者以念佛只是锦上之花,后者以念佛为雪中送炭;前者骄慢,后者谦敬。
纵然有一百项优点,只要有骄慢一项缺点,所有的优点都会荡然无存,如同满碗的水,瞬间倾覆。即使有一百个缺点,只要有谦敬的心,便能像大海处低一样,众德之水自然注满。
靠自己,我们算是一个好人吗?能做一个好人吗?不能!罪恶生死凡夫,常没常流转,无有出离之缘。
一个罪人,有资格教人做好人吗?没有。
看不到念佛人能成佛,却看到他不会做人,不是他不会做人,而是看的人不会成佛。鸡蛋里挑骨头,看走了眼,不识人。
不认识念佛人,便不认识佛;因佛活在念佛人身上。
金币上是有泥污,可我们为什么要盯住那泥污,指认它是泥污呢?看不到金子,只看到泥,说明不认识金子。
市场经济,货币作为商品流通的媒介称作“通货”。货币发行量与市场物品等量,便一分钱一分货,市场稳定;货币发行量超过实际物品量,那么两块钱只能当一块钱用;如总共有十亿元物品,却发行二十亿元货币,这时便发生通货膨胀,钱不值钱。
一旦通货膨胀明显,便会发生剧烈的市场震荡,人心惶惶,出现抢购潮,经济下滑、萧条,乃至崩溃,严重影响政局稳定,及民生福利。
以上是说可见的物质界。
在不可见的精神界,语言(含文字)便是人们思想交流的媒介,每一个人便是一个“话币”生产厂,说话便如发行“话币”。没有思想,却说许多话,便会产生“通话膨胀”,话不值话,失去信誉度。一句话可以说明的,用两句话,他的语言力度只能等于说一句话的人的一半。
语言信誉出现危机,通话膨胀,思想便会产生混乱,心国不安。
所以一个人要严格管控自己的嘴巴与舌头,不随便说话,不多说话,说必要的话,说正确的话,说利益大众的话。
我们念佛并不是靠“记得”而念念不舍,而是靠“归命”。归命自然念念不舍,记得并不能念念不舍。
譬如父子相认,一认永认,血亲不隔,并非只是记得。今日记得,明日还要记得,乃至一生都要记得:此长者是我父。乃至每日醒来,重复昨日记忆:彼长者是我父。 莫说有时忘记,纵然日夜不眠,记得此事,也无父子相认之亲。
归命之人,如父子相认,穷子归父,自然忆佛,念佛深恩,即使晚上睡着不曾记得,仍睡得安稳、甜蜜。祖师释为“亲缘”。
阳光初升,万物苏醒,惠风和畅。
大树醒了,扬扬头,梳理梳理头发,“啊!天气真好,心情真好!”大树说。
小草也醒了,揉揉眼,挺直一下身子,一个弹跳站起来,“啊!阳光真好,心情真好!”小草说。
大树听见有和他一样的知音,很高兴,然四顾无人,低头一看,原来是小草。大树矜持了一会儿,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身高、体量与小草太不匹配,不能降了自己的身份,想一想,便语带揶揄地说:“哦,小草,你也有好心情啊!”
“是啊,树兄,为什么不呢?”
大树想,这小草也太自大了,居然和我大树称兄道弟起来。
“哎,我说小草,论年龄我可是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要早,你怎么称我为兄呢?至少也是树大爷吧。你们小草可是一岁一枯荣,我可是千年古木啊!”
“树兄,你怎么这么健忘啊?你忘了儿时我们一起唱‘天为父,地为母,万物皆兄弟’的歌了吗?”
大树无言,只能承认。
“好吧,草弟,你没我高,这得承认吧。”“是。”
“没我叶多枝茂,这也得承认吧。”“是。”
“那你凭什么跟我一样唱好心情呢?”
“凭父母的爱呀!我虽身高一二寸,柔叶三四片,远不如树兄您,但天父地母给我们的爱是平等的。我因父母的爱而有好心情,也就忘记了自己的卑小。树兄,难道你是因为自己长得高大叶多才有好心情吗?那你以前一定很扭曲痛苦了。”
“不,不,我也是因父母爱才有好心情。不说这些。小鸟会站在草叶上向你鸣唱吗?”
“那是树兄您的福分,不过百虫草间奏鸣也不遑多让。”
“人总在树下乘凉,不会钻到草叶下面吧。”大树说完哈哈大笑,前仰后合。
“人也总是以小草为地毯,不能躺在树冠上呀。”
“不管怎么说,高大总是好的。”大树说。
“高大有高大的好,矮小有矮小的好。”
“矮小有什么好?”
“就拿我们小草来说吧。我们可以手拉手,根连根,连成一片把大地严严护住,刮风、下雨、雷电、冰雹、雪灾,我们一无所惧。沙漠戈壁水少,树难成活,我们仍然可以随处生长。野火虽烈烧不尽,春风一度吹又生。牛可啃、人可踩、刀可割,一切不妨。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遇到虫害、雷电、锯斧,大树总不免摧折。这样高大不是也有诸多不便吗?”
“草弟,你大概不能长得高大,才这样说吧。”
“哈哈,树兄,这又是您的自作多情了。说真的,俺们小草还真的压根儿没有想过要长得高大,我们有天父地母的爱,一切满足。全身沐浴阳光,通透无比;根系紧贴大地,最亲最近。高大,由树兄您来庄严就够了。说句有欠礼貌的话,小草固然不能长成大树,大树也不能长成小草。若说能,小草大树各有其能;若说不能,大树小草各有不能。大树为大树,小草为小草,各人得满足,这样才真好。”
大自然并非总是天清气朗,一场暴烈的雷雨过后,大树断了左臂。某一年严重干旱,某一年虫灾,某一年有人携来电锯放倒大树,某一年人们掘出树根翻作庄稼,某一年人们又抛荒……
小草坚韧地守着当初大树的地盘,并忆念当年与大树的对话,每天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是那样明丽,让人精神饱足,好心情。
小草知道除了天父地母至高至大,没有谁是高大的;在天父地母的怀中,也没有谁是卑小的。
船驶过水面,激起浪花,又压碎浪花,就这样乘风破浪,一路向前。乘客们欢喜、欢呼、欢乐,他们以赏心悦目的心情看着浪花起起灭灭,怡然自得地享受着美好的风景。他们甚至认定这浪花也是欢乐的,看它们踊跃舞蹈的身姿,便称之为“欢乐的浪花”。至少没有人愤恨、厌嫌这洁白的浪花的。
其实浪花的本意是要阻止船的前行,但乘客们并不在乎,也没感觉。浪花必然是要有的,船也一定要前行的,何不用一种美好的心情欣赏这一切呢!
弥陀救度的法船,驶过众生业力的海面,激起质疑、批评、反对、诽谤的声浪。我们能否以美好的心情看待这一切,欣赏为美丽的风景呢?我们是否要对船长说“慢,慢,慢一点,别激起浪花,不要引起众人的反对”呢?或者不断地扔下衣物之类的,以平息、安抚那愤怒、汹涌的浪花呢?
没有人能阻碍弥陀救度的法船,也没有人能障碍众生得度的因缘。浪花永远在船底、在水面,它们压根没想过上船;乘客永远在船上,永远不是浪花。听闻弥陀救度,有人成为乘客,有人成为浪花。乘客自是乘客,浪花自是浪花。
自善导大师开宗一千三百年来,不!自阿弥陀佛成佛十劫以来,在那广阔的法界之海,涌起长长的、洁白如练的浪花,正是对弥陀救度的无尽赞叹。
古人谓:“士先器识而后文艺。”大意是说:一个人的心量、见识是第一位的,然后才是具体办事的能力。宁可有心量没能力,不可有能力没心量。
有心量自然有能力,因为他碰到有能力的人,便像吸纳万物的乾坤袋一样把对方吸入体内,对方的能力也就立即成了他的能力。
心量有多大,能力便有多大。心量无边,能力无边,如佛菩萨。 心量如虚空,能力如日月。 日月星辰必须在虚空中才能运行,有能力的人必须遇到有心量的人,他的能力才能发挥,否则便同废物。 虚空无用,无用而有大用,一切日月星辰、人物故事,皆是虚空之大用。
有能力的人往往自傲,自傲自大生嫉妒,能力恰恰障碍了心量。有能力,少心量,不仅他人的优点、长处、能力用不上,就是自己本有的能力也会削弱,最后丧失。 能力弱一分,锋芒藏一分,心量便能大一分。 房子住得宽,不如心宽。心宽能透气,心宽好呼吸,心宽好安眠,心宽天下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