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为人,绝不愿留虚名以污人耳目。但期临终仗佛力以往生,则所愿足矣。至于行履,有何可上纸笔,著述亦无。《文钞》,自徐蔚如排印后,则随顺人 情,为之流布。自十五年中华书局《增广文钞》版排好,此后所有随便应酬之作,概不存稿。吾乡同辈,已经死尽。赵士英乃后生,得其传闻,而“一片明月照九 州”之偈,亦非光作。光之为人,不傲不谄,视一切有势力无势力者,亦无二致。居士既抄赵士英之记,今仍寄回,亦不修改,以不愿留此丑迹于世。若即将此纸撕 灭,窃恐居士谓不近人情。今人每每求诸名人,为己父母,及为己作诸传记,以期留身后之名耳。光颇以此为耻,不但光自己不求人作,即光父母,亦不自作,况求 人乎?纵能名满天下,还能以此了生死否?以故光之名心,淡极淡极。每见求人撰文者,心辄痛息。以故常曰: 世间人多多都是好名而恶实。光岂恶名哉,以无实之名,实为大辱,故不愿有此空名也。(续编上?复杨树枝居士书一 民国二十年)
光之为人,无可不可。来者不拒,去者不追。来去任伊,于我无预。今年事务繁重,无暇回秦。以若回秦,则《大士颂》《普陀山志》,悉无人校对料理矣。 况尚有南京法云寺,增设慈幼院之事。彼冯梦老、王一亭等,悉拉光于中以助闹热。然光之所幸,在无贪心。使稍有贪名之心,则法云寺开山第一代,岂肯让人。而 光视此名位,直同牢狱囚犯,唯恐或被拘絷也。(三编下?复康寄遥居士书)
以后凡有提及光之文字,只直叙其事,不得妄戴高帽子。在汝意以为荣,不知既不是自己之帽子,妄为戴上,人便指为假冒、为瞎充,其辱大矣。民九年常州 庄蕴宽到普陀法雨寺,作一首诗,光往彼房,与光。光视之,笑笑,放在他桌子上,不拿去。何以故?以帽子太高,万不敢戴故。然世之好名者,尚求人为己做高帽 子。光与彼心相不同,彼以为荣,光以为辱。祈以此语备告同门,至嘱至嘱!(三编下?复袁德常居士书三)
光大约不久了,故将已了者了之,不能了者亦了之。光死,绝不与现在僧相同,瞎张罗,送讣文,开弔,求题跋,敛些大粪堆在头上以为荣。(三编上?致德森法师书二)
光亦非世之久客,我死之后,凡我弟子,只可依教修持,不得七拉八扯,把我一个土偶,装做真金,则是以凡滥圣。自己与光,同得罪过。(续编上?复李德明居士书二 民国二十四年)
此刻似不如清晨之疲怠,谅不至即死。然死固有所不免,当与熟悉者说。光死仍照常为自己念佛,不须为光念。何以故?以尚不与自己念,即为光念,也不济 事。果真为自己念,不为光念,光反得大利益。是故,无论何人何事,都要将有大利益的事认真做。则一切空套子、假面具,都成真实功德。真实人方是佛弟子。光 见一大老死,一人作像赞云: “于穆大雄,出现世间。”又一弟子与其师玉嵀作传云: “其行为与永明同,殆永明之后身乎?”光批云: “以凡滥圣,罪在不原。”玉师虽好,何可作如此赞乎?玉师有知,当痛哭流涕矣。好好的佛法,就教好名而恶实的弄得糟透了。吾人不能矫正时弊,何敢跟到敛大 粪的一般人凑热闹,以教一切人为自己多多的敛些。意欲流芳百世,而不知其实在遗臭万年也。光无实德,若颂扬光,即是敛大粪向光头上堆。祈与一切有缘者说 之。(三编上?致德森法师书三)
光之为人,绝无我相。所不愿闻者,过分恭维,此外则一无执著。(三编上?复潘对凫居士书一)
居士乐道之心,极为真切。至于誉不慧处,未免失于俗派。光一介庸僧,但只知学愚夫愚妇之专念佛名,何可如是过赞。(增广上?复马舜卿居士书)
光粥饭僧耳,一向率真,绝不肯虚誉人,亦绝不愿人虚誉己。(续编上?复湘阴黄颂平居士书)
手书备悉。誉我过甚,令人不安。光之为人,心直口快。不过誉人,不受人誉。年虽八十,一无所知,故止以念佛为自了计。但以业重,绝无所得,由有六十 年之阅历,所说不至误人耳。座下既不以《文钞》芜秽见弃,当依《文钞》所说而修,决不至误汝大事。至于来山一事,实可不必。净土法门,绝无口传心授之事。 任人于经教著述中自行领会,无不得者。莲宗九祖,非各宗之一一亲传,乃后人择其宏净功深者而称之,实则尚不止九、十也。
光出家后,发愿不收徒众,不作住持,不作讲师,亦不接人之法。当唐宋时,尚有传佛心印之法,今则只一历代源流而已。名之为法,亦太可怜,净宗绝无此 事。来山尚不如看书之有益,古人云: “见面不如闻名。”即来与座下说者,仍是《文钞》中话,岂另有特别奥妙之秘法乎?十余年前与吴璧华书末云: “有一秘诀,剀切相告,竭诚尽敬,妙妙妙妙。”又《楞严经》势至《圆通章》末后云: “佛问圆通,我无选择。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得三摩地,斯为第一。”无选择者,遍用根尘识大以念佛也。念佛仗佛力了生死,禅仗自力了生死。今人能悟者,尚 不可多见,况证四果藏教及七信圆教乎?四果七信,方了生死。都摄六根,入手在听。无论大声念、小声念、不开口心中默念,均须字字句句听得清楚,此念佛之秘 诀也。信愿行三,为净土纲要; 都摄六根,为念佛秘诀。知此二者,更不须再问人矣。(三编上?复明性大师书)
光一生不妄誉人,亦极恶人妄誉己。汝誉玉师作如此说,是率学佛之人作伪也,可不慎哉!如此报玉师恩,玉师有知,当即痛哭流涕矣。光已七十九,过二十 日即八十,死或在年内,或尚要受几年罪。光死,只许你们认真以净土法门自利利他。若为光作赞传诔等,传送遐迩,乃系光之怨家。光一生不受人之虚誉,以死而 无知而虚誉之,是为欺心。光只要弥陀慈父肯垂怜,此外,一不愿闻也。(三编上?复了凡冶公二居士书)
光老矣,绝不愿人多事。有言为光祝寿者,光云我宁受斩头之刑,不愿闻祝寿之名。(三编上?复章缘净居士书一 廿九年六月初)
光一生不与流俗同起倒,什么八十不八十。有为光言祝寿者,光不但不领情,且深恶痛绝,以为大辱。祈勿以此事为光言。若对光言祝寿,是视光为流俗矣。(三编上?复严伯放居士书二)
光一生不入人社会,独行其志。在普陀时,初常住普请吃斋亦去。一顿斋,吃二三点钟,觉甚讨厌,遂不去吃斋二十多年。此次乃个人尽心之事,若作平常请 法师讲经之派,则完全失宜。打七办法,虽不能随众。仍须守打七之规矩,无论何人概不会。以若会一人,则非累死不可。光民十到杭州常寂光,彼照应事者绝无章 程,来者屡续而来,两日口内通烂。此次已成行家,固不得不先声明。光来时当带一茶头,凡饮食诸事,归彼料理。早午晚三餐,在房间独食。早粥或馒头或饼,只 用一个; 午一碗菜,四个馒头; 晚一大碗面,茶房会说。光数十年吃饭不剩菜,故只要一碗菜,吃完以馒头将碗之油汁揩净,切不可谓菜吃完为菜少。此外,所有络络索索的点心,通不用。七圆 满,亦不吃斋。即会中办斋,光亦不同吃,无精神相陪故。圆满之次日,即回苏,亦不许送。送至门外即止。若又送,则成市气,不成护国息灾之章程矣。(三编 上?复屈文六居士书一 民廿五九月十七)
光之为人,了无私心,以故一生不收徒众,不立门庭,不结社会。有人送光之钱,不用于印书,即用于赈急,不令由他人之钱,长自己之业。况今已六十八岁,来日无多,正好为自己与他人作往生西方之缘而已。(三编上?复王照离居士书一 民十七十月十四灯下)
光出家时,即发愿不作寺庙主人,不剃度徒弟,不募缘。今已七十八,皆守过去。再过二日,则七十九,旦夕将死,何可又违初衷?(续编上?复宋慧湛居士书民国二十七年)
光虽未死,且作死想。以故一切事,既不能料理,则不过问,以后随师作主办。钱财在上海者,光俱不要。有力多印,无力少印,再无力不印。均随财力为准,切勿负债,以致棘手劳心也。(三编上?致德森法师书四)
光一生不喜募缘。随我之力,钱财有助者大办,无助者小办,俾人我各适其适即已。(三编上?复周善昌居士书四)
阁下既知净土法门,但当一志修持,何必皈依。光与阁下为莲友可也。须知学佛之人,普愿人人悉知佛法。虽极深怨家,亦愿彼速出生死。至于皈依,则不敢 随便。彼以轻心慢心而求皈依三宝,若即许者,即为自轻佛法,亦不能令人深种善根。此依住持法道之义,与前不同。以轻心慢心皈依者,便无由生诚敬心。世间学 一才一艺,下至剃头修脚者拜师,尚须三拜九叩。况皈依佛法僧三宝,以期了生脱死,超凡入圣,绝不肯自屈一句。空自屈话,尚不肯说,只以“谨上”二字为事。 光虽庸愚,何敢自轻。故祈阁下但自力修,不须皈依也。(三编上?复罗省吾居士书一)
光一向坦率,凡有来信问佛法者,无论彼如何倨傲,皆与彼说。唯求皈依者,若不用自屈之字样。或婉辞,或直陈其不合礼而辞之。汝正月间,想也是“谨 上”。光已说其所以,不敢自轻佛法,亦不敢令人轻法。皈依不是只皈依光一人,以皈依佛法僧三宝故。今观汝之信,亦可谓诚恳之至。然于署名下,仍是“谨 上”。今且以汝之诚,破例为之。(三编上?复罗省吾居士书二)
光少失问学,老无所知。近三二年,每有谬听人言,有所问讯者,然只以己之所知所能者告之。至于佛法之精义、禅定之实证,则非光所知。亦不敢以不知为知,而妄为谈叙也。(增广上?复尤弘如居士书)
印光乃西秦百无一能之粥饭庸僧,宿业深重,致遭天谴。生甫六月,遂即病目,经一百八十日,目未一开,除食息外,昼夜常哭。承宿善力,好而犹能见天, 亦大幸矣。及成童读书,又陷入程、朱、韩、欧辟佛之漩涡中,从兹日以辟佛为志事。而业相又现,疾病缠绵,深思力究,方知其非。于二十一岁,出家为僧,以见 僧有不如法者,发愿不住持寺庙,不收徒,不化缘,不与人结社会。五十余年,不改初志。近在吴门作活埋观。九月初,中国佛教会理事长圆瑛法师,菩提学会领袖 屈文六居士等,以光年老,或有心得,而不知其只能吃粥吃饭。请于启建护国息灾法会时,来沪演说,固辞不获,只好将错就错。至期,每日邓慧载,及无锡二三居 士,各于收音机,听而录之,持来求为鉴定,即欲排印。所录互有出入,而邓之字大,遂依之略为笔削。此稿,大通家固不要看。倘愚钝如光,又欲即生了生死大 事,及欲治心治身,治家治国,无从下手者,阅之或可不无小补云。(续编下?上海护国息灾法会法语序 民二十五年)
了清和尚,以手书见示,深感居士为法真心,爱我至意,而不知其为爱之之道,故不得不略陈梗概,以去疑情。《佛门汇载》,乃欲以振兴法道、开导愚迷, 非理致渊深、笔墨超妙如海阔天空、金声玉振,令人一见即能猛省,如暮夜闻钟、顿醒幻梦者,何堪凑入?印光一介庸僧,百无一能,兼以久婴目疾,不能遍阅经 论,又以素无闻性,彻过彻忘,方寸之中,了无所有,何能预此嘉会乎哉?数十年来,无事不亲翰墨,蔚如搜其芜稿,为之刻板,已属过分,况今又作以贻时事新报 馆乎?语云: 无米不能炊饭。光非不要体面,但以无米之故,不能以土石糠糩假充佳肴,以贻人诮让。至于俗家族第,出家年岁,及所住之处,所作之事,乃大通家有功法道,后 人录之以作标榜,发人景仰企慕之心,不得不尔。若光之庸劣,食息之外,了无所知,了无所能,何堪用此一套?用此一套,乃成刻人粪为旃檀,美则美矣,只是臭 而不香。亦如以土木作金碧,华则华矣,但唯色而无光。光未出家,即以虚张声势为愧,况今欲从诸上善人,优游于安养世界,岂肯无而为有,以欺世自欺乎哉? (三编下?复周群铮居士书)
不慧人微德薄,百无一能。寄食普陀,苟延残喘,不敢为人作师。故谢恩光在先亦有此说,皆辞而不受。阁下皈依三宝,随于本地择其品行端方者,拜以为 师,则已得为如来弟子矣。下次再有笔札,不得用皈依字样。贵地既无明眼通人,光自愧道业未成,不敢作师,然复随缘开示者。喻如无足之人,一步难移,安坐三 叉路口。有欲直达家乡,不知所趣者,指令得其正道,速达家乡。而归家之人,断不以彼之不能行,并其言而废之也。(增广上?复高邵麟居士书一)
光粥饭僧耳,除著衣吃饭外,别无所能。幸尚肯学愚夫愚妇之派,不致徒叹奈何而已。阁下欲受皈戒,何不择道德学问高超者,而择一粥饭僧?然则阁下亦将 欲逐愚夫愚妇之队,而不愿附于高超奇特之班耶?虽然,当兹时世,尚是愚夫愚妇之所行为有实际。倘高超奇特者,肯将高超奇特放下,其结局必有大高超奇特者 在。若不肯放下,则其结局,亦只得高超奇特之虚名,决无高超奇特之实际可得也。(三编下?复李觐丹居士书一)
光乃无知无识粥饭僧,道德修持毫无,只会念几句佛,何能作人之师?来意虔诚,不得不略谈显宗究竟大法也。(三编上?复周志诚居士书 二廿五年五月六日)
光粥饭庸僧,于禅于教,皆未从事,唯依念佛,以为依归。至于为人作师,实不敢妄充,亦有误听人言,求取法名者,亦赧颜应之。以期彼于佛法中生信心, 种善根。非曰光即可以为人师也。至于阁下,禅教俱通,戒行精严,坚持八戒,常行午食。光尚未能持午,使此时冒冒然应之,汝后纵不当面唾骂,必至憾昔未察, 以致于求福田中,反成轻僧慢法之举,故不得不为说其所以。祈转拜高人,庶得大利益矣。又因坐明心一语,亦非可轻易而说。若对未知佛法人略明理性,或可说 之。若克实说,明心不到大彻大悟田地,谁敢自诩?以此祈阁下自审。若实如六祖闻“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与庞居士闻“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大慧 闻“熏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田地方可。否则何敢妄说明心。光本下劣僧,不敢说过头话,亦不敢以过头话恭维人,故有此冲冒。(三编上?复季国香居士书一)
光乃一平常粥饭僧,只知学愚夫愚妇之老实念佛,求生西方。倘或意谓有什么高超玄妙,人莫企及之见地与行持,则便成误会矣。观诸位来书,并所立章程,似与光之程度心相相仿佛。然自揣凉薄,绝不愿为人作师。而远道函求,亦只可将错就错耳。(三编下?复福州佛学社书)
至谓印光真能以佛知见为知见,光何人斯,敢当此过誉乎?不过直心直口,说我所见而已。若或当不当,一任阅者判断,光决不计乎此也……光惭愧之极,理 性亦未大明。若学鹦鹉学人语,亦非全不会说。唯自既不以通家自居,彼亦不以不通为嫌,即不妨以不通告之。故不主张说理性与玄妙也。(三编下?复温光熹居士 书五)
汝不须闭关,但在家中自修即已。现在兵匪充斥,汝常在家,彼等宵小尚不至生别种心。汝若常不在家,彼等或至乘隙偷窃,及与抢劫,可虑之至。倓虚师特 为汝留,不计及此,殆亦不甚洞事务。千万不可离家。在家领妻室儿女媳孙等同修,其功德更为殊胜多矣。光阅世六十八年,虽所学佛法,未能出人之上,至于虑 事,似比人稍详审点。汝既信光,不可师心自是。只可在家修,千万不可在极乐寺闭关。即打七,亦不可在极乐寺,因此时不可按太平世道论。若在太平世道,虽无 意外之虞,亦难令眷属同种善根。(三编上?复陈飞青居士书四)
岁在丙午,予掩关于慈溪之宝庆寺。谢绝世缘,修习净业。值寺主延谛闲法师,讲《弥陀疏钞》于关傍。予遂效匡衡凿壁故事,于关壁开一小窦。不离当处, 常参讲筵。从兹念佛,愈觉亲切。佛号一举,妄念全消。透体清凉,中怀悦豫。直同甘露灌顶,醍醐沃心。其为乐也,莫能喻焉。(增广下附录?念佛三昧摸象记)
去岁妄企亲证念佛三昧,而念佛三昧,仍是全体业力。今年自知惭愧,于九月半起七,至明春二月底止,念佛三昧,不敢高期。但企忏悔宿业,令其净尽耳。 谁知宿业,竟与真如法性,同一不生不灭。佛光普照法界,我以业障不能亲炙,苦哉苦哉!奈何奈何!书此愚怀,以期知己者代我分忧而已。(三编上?复高鹤年居 士书三 民国八年十二月初四日)
民廿八年冬,外国人某氏至灵岩,谒见大师有所请问,互用笔谈,大师自述略历行愿如左。
经历: 光绪七年出家。八年受戒。十二年往北京红螺山。十七年移住北京圆广寺。十九年至浙江普陀山法雨寺,住闲寮。三十余年不任事,至民十七年有广东皈依弟子拟请 往香港,离普陀,暂住上海太平寺。十八年春拟去,以印书事未果。十九年来苏州报国寺闭关。廿六年十月避难来灵岩,已满二年。现已朝不保夕,待死而已。此五 十九年之经历也。一生不与人结社会,即中国佛教会,亦无名字列入。
近来动静: 自到灵岩,任何名胜,均不往游。以志期往生,不以名胜介意故。
行事: 每日量己之力,念佛并持大悲咒,以为自利利他之据。一生不收一剃度徒弟,不接住一寺。
主义及念佛教义: 对一切人,皆以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为劝。无论出家在家,均以各尽各人职分为事。遇父言慈,遇子言孝,兄友弟恭,夫和妇顺,主仁仆忠。人无贵贱,均以此告。 令一切人先做世间贤人善人,庶可仗佛慈力,超凡入圣,往生西方也。并不与人说做不到之大话,任人谓己为百无一能之粥饭僧,此其大略也。(三编上?大师自 述)
光宿业深重,生甫六月,遂即病目。从此一百八十日,未一开眼。除食息外,昼夜长哭。迨好之后,尚能见天。入塾读书,深中韩欧程朱之毒,幸无诸公之 才。否则当受生身陷狱之报。后知彼非,因即出家。宗教门高,无力窥测。唯期仗佛慈力,往生西方。二十年前,挂搭普陀法雨寺,住闲寮。印光二字,绝不形诸纸 笔,故得安乐无扰。民六年,已有二人将《与友人书》排印数千送人。次年徐蔚如印《文钞》,此后则日无暇晷矣。光只以净土法门为彼说,一任人谓我无知无识 耳。汝既读《文钞》《安士书》《了凡四训》等,以此自行化他,足可绰绰有余。若再研究宗教,窃恐见宗语之妙、教理之深,又将净土弁髦视之。反不如老实头一 无所知,一心念佛之为稳当也。(三编上?复化凡居士书)
光幼失问学,长无所知。宗教门高,末由进步。权依净土,以为躲根。天姿陋劣,故无从广参知识。客路竛竮,因廿载寄食普陀。(增广上?复江西端甫黎居士书)
光宿业深重,受生佛法断灭之乡。出世半年,又遭六月闭目之痛。入塾读书,屡受盗匪兵戈之扰。稍开知识,复中程朱辟佛之毒。所幸学识全无,不能造生陷 阿鼻之业。设或才智等伊,必至作十虚莫容之愆。由此意恶,长婴病苦,数年直同废人。一旦始知错误,于是出家为僧,冀灭罪咎。宗教理深,无力研究。净土道 大,决志遵行。拟作粥饭自了僧,不做弘法利生梦。三十三岁,至普陀法雨寺,住持化闻和尚,知光只会吃饭,别无所能。遂令常作食客,不委一毫事务。二十余 年,颇得安乐。经年无一人来访,无一函见投。(续编上?续编发刊序 民国二十八年,己卯,孟夏。)
光以钝根自量,于初出家,即以净土为皈依。又经五十余年之阅历,虽于佛法无所了解,然于净土一法,固以最初之志,未尝或错。而于一切有缘之人,均以为奉劝。(续编上?复南通张海桥居士书 民国二十五年)
不慧二十一岁,辞亲出家,亦可谓发心真而立行猛矣。至今五十三岁,若宗若教,毫无所得。徒负亲恩,空为佛子。所幸者净土一法,于出家学《弥陀经》 时,已生信心。实未蒙一知识开示。以当时业师,与诸知识,皆主参究。所有开示,皆破净土。吾则自量己力,不随人转。虽佛祖现身,犹不改作,况知识所说乎! (增广上?与谢融脱居士书)
出家为僧,专修净业,誓尽此生,作自了汉。决不建立门庭,广收徒众。以致后世子孙,败坏佛法,并拉光于阿鼻地狱中,同彼受苦也。(续编下?嘉言录题词并序 民十六年)
光宿业深重,虽则五十余年虚预僧伦,一切诸法,皆无所知。虽常念佛,以业重故,其心与佛,未尝相应。然信佛无虚愿,当不弃我,故其志愿,任谁莫转。(续编下?劝修念佛法门序 民二十七年)
光年届七十,心如赤子之无知。但候死期,除念佛外,别无所为。(续编上?复无锡佛学会少年学佛社书民国二十三年)
圆山和尚材德弘备,何竟俯欲见光?以光本一无道无德无知无识之粥饭僧,一部《文钞》,备将满腹草料,彻底吐尽,见之又有何益。况光已衰老不能勤学, 若色力强壮,彼既来华,光当学彼所得。今老矣,除持名外,无一法应学。以死期将至,恐所学愈多,心识愈难淳净。或致与佛感应不交。则一不往生,永劫流转, 岂不大可哀哉。汝年齿犹轻,固宜勤学。然一座大须弥山之靠山,切勿视作泛常而忽之。则庶乎不堕显荫之覆辙,而得与诸上善人同亲炙于弥陀愿王也。(三编上? 复恒惭法师书一)
我以宿业力,曾作一阐提,
效法韩欧等,其愚莫能医。
幸得病数年,时复深长思,
古今众圣贤,岂皆无所知。
彼既悉遵奉,我何敢毁訾,
虽圣有不知,韩欧焉足师。
因兹皈依佛,剃发而披缁,
自量宿业深,宗教非所宜。
唯有仗佛力,或可副所期,
专心修净业,庶得预莲池。
近十余年来,人或谬见问,
所答亦以此,不敢稍越分。
(续编下?嘉言录题词并序 民十六年)
印光一粥饭僧耳,法门中事,概不能知。唯于净土,颇欲自他同生。以故凡有缁素见访,皆以此奉答。(增广上?复包右武居士书一)
光粥饭僧耳,于宗于教,皆无所知。唯自谅陋劣,专以净土为事。(三编上?复陈士牧居士书一 甲子年正月二十一日)
避地之事,乃大富翁之行为。吾人乃一穷和尚,何得预先即避。倘果战及苏,亦非决定不避,避亦易易,何得将此事看得如此重大乎?若战事可停,印书局开工,尚大有事。若离苏远行,则诸难接洽耳。(续编上?复慧龙居士书民 国二十一年)
此次或有大祸,光实无有迁移之念。以老病畏寒,不能迁移,勿道光不移动,即德许亦不移动。以光若一去,报国即废,无人维持矣。况苏州数十万人,均不 去,吾僧徒何特畏死以去,以令苏人增大惶惧乎?廿一年苏亦垂危,去者十之七,尚有决不为动者,凡逃难者,均遭抢劫之难,不逃难者,安然无患。有几处函邀往 彼者,光复云: 若有危险,当随炸弹而去,校比路上受抢劫,长时怀忧惧,为优胜多多。此次若起战事,当以不动自守。死乃人各难免,与其流难失所而死,不如安住不动而死之为 安乐也。现在弘化社事,悉归光任,随分随力以办,并不愿广为募化,以令人生厌,而起疑光贪财之心也。祈放心勿念。三界无安,西方极乐,唯此为所迁之地,此 外则一无所迁。现不出关,以省各处讲演之烦。以后无要事,不必来信,以免彼此劳神。(三编上?复谢慧霖居士书二十九)
虚度七十,来日无几。如囚赴市,步步近死。
谢绝一切,专修净土。倘鉴愚诚,是真莲友。
(三编下?苏州报国寺关房题壁偈 民廿四年)
念佛方能消宿业,
竭诚自可转凡心。
寡过未能为我憾,
居心无伪任人非。
道业未成,敢使此心散乱。
死期将至,力辞一切应酬。
闭户拒来人,痛念死期将至。
专心修净业,深惭道业未成。
汝将死,快念佛,心不专一,决堕地狱,饿鬼畜生尚难求,勿妄想人天福果。
汝将死,快念佛,志若真诚,便预莲池,声闻缘觉犹弗住,定克证等妙圆乘。(续编下?楹联/自励)
得最胜之地,方可宏最胜之道。
建非常之事,必须待非常之人。
(增广下?法雨寺万年簿序代开如和尚作)
法不孤起,道在人弘,胜地名蓝,唯人是赖。得其人,则荆棘林便成旃檀林; 失其人,则狮子窟转作野狐窟。(增广下?三圣堂万年簿序)
今之宏法者,多皆以上根利器自诩,又复以上根利器待人,故不注重持名求往生,而以开悟为期望也。此在当人自量可也。如其能开悟、明教理,又能断尽见 思二惑,则何善如之。如其不能,固当依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为唯一无二之决定良策。否则,于种善根,则诚有之,于了生死,恐难以预断其劫数也。(续编上? 复海门蔡锡鼎居士书二)
今之宏法者,多喜自立章程,不肯依前人之省心力、省工夫之法以行。虽其心广大,然论其实益,则当逊古人所立之净土法门多多矣。为显我为通家,不依前人成法,若是上上上上根人则可。否则固宜从省心力处用功,则利益易得矣。(三编上?复谢慧琳居士书十)
今之大通家,多多要高大门庭,所说之法,多非合机之法。或只谈玄说妙,而专恃自力; 或则真俗两歧,而为世之所诮。(三编下?复李少垣居士书一 民十八十月廿三)
光之说法,与一切法师不同。诸大法师多注重在谈玄说妙,光不会说玄妙,多注重在教人敦伦尽分。民十几年光到宁波,黄涵之请到道尹衙外念佛社说开示。 一某大老官坐轿来,时光已演说。后说到“敦伦尽分,父慈子孝”等处,其人乘轿而去。然光素抱此志,不以人不喜闻而改方针。况此次是护国息灾,念诵尚是枝 末,敦尽乃属根本。无论人愿听不愿听,我仍以是为宗旨。至于皈依一事,非光所宜。以佛教会会长乃主人,光是客人,彼皈依者,当皈依会长,此决定不可移易之 至理。
…………
光一向所说,悉随便而无有定章。此次是护国息灾念诵佛事。初日先略说护国息灾之意,即说念佛法门功德利益。次日再详说根本护国之道,以期挽回世道人 心。光初出家至一居士家,其家俱信佛,其婆媳二人儿女三四个各供一佛,供佛之棹,系一长棹,媳烧香供水掸灰,只在己佛前,婆之佛棹灰也不掸,光见之心痛。 以为此种人,未闻善知识教训,致以身谤法。此光注重于敦伦尽分之来由也。又见多有收许多徒弟,皆不是真修行人,故发愿不收徒弟。见僧人向人化缘之卑鄙,故 不愿做住持,做法会。今老矣,尚不至有负初心,而甘守讨饭本分。庶已生西方之友人,不在莲台中诮我也。(三编上?复屈文六居士书二 民廿五九月二十)
他人教人,多在玄妙处著力。光之教人,多在尽分上指挥。设不能尽分,纵将禅教一一穷源彻底,也只成一个三世佛怨而已。况尚无穷源彻底之事乎?(增广上?与马契西居士书十一)
应师所说,乃大乘法。光所说者,乃非大非小,即大即小,上至等觉菩萨,下至博地凡夫,同修共证之法。此法固宜注重,倘泛泛然与一切大乘法平看,则了生脱死,或在驴年。(续编上?复吴沧洲居士书二 民国二十年)
真学问,不必在玄妙上显。但令一切人,识得下手处,自可欣欣相从。(续编上?复慧导居士书)
光宿业甚深,有目如盲。每事忏除,业仍如故。谅必多生以来,曾以己见妄说佛法,丧人法眼,误人正智之所致也。以故此生不敢以人情好恶而立言为论。宁令人见憎见骂,断不敢探其所好而誉之,以自陷陷人也。(三编上?复丁福保居士书九 民七正月廿五)
光之性情,不喜张罗。光之教人,随己职分而为修持,并不另起炉灶。(三编下?复福州佛学社书)
光一介庸僧,毫无淑状。一向行乞,亦不能得。遂于大富长者之门,拾取所弃之残羹馊饭,以自滋养。亦有不嫌酸臭者,迫以求施,遂即以此见与。但取彼此 相适,并不计余人之所厌闻而不欲见也。以故一无所宗,二无门庭,三无眷属。并未与人结一同参,立一社会。凡有来者,则令其各尽己分,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信愿念佛,求生西方。即上等天姿,出格学识,亦以此相奉。喻如童子奉沙,只期摅我之诚,绝不计及彼之可用与否。(增广上?复王与楫居士书)
今之宏法者,通是崖板章程,不知变通。《仁王》固可护国,讲之殊难领会,念之亦无有多少。若以《普门品》为救国而讲演,则三岁孩子,也会念观世音菩 萨。若《仁王经》,则百千中之一二人矣。如此宏法,只得宏法之大名,难得护国之实益,可叹孰甚……以后真欲利人,切勿死守成规。若前二次之救国举动,光不 禁心痛。舍简求繁,舍易求难,舍无耗费而大耗费,卒至会念者寥寥,其为益能不寥寥乎?(三编上?复谢慧霖居士书二十一)
今此国困民穷,凡欲建立法化,先须张罗建筑,则吃力不小。俾彼小人效之以取利,富家畏之以远避。若遇一切人,但教以各尽伦常,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戒杀放生,吃素念佛。则泯而无迹,彼此不妨职业,不耗钱财。似乎人之受化易,而己之担负轻。而佛法之流行,又易普遍也。汝发露地学校、露地莲社之愿,固为 省事,然又不如随地随缘之为方便易行也。上而清庙明堂,下而水边林下,得其可语之人,即以此事相劝。文潞公发十万人念佛求生西方之愿,以结莲社。吾谓一人 以至无量人,俱当以令生西方,何定限以十万也。(三编下?复唐大圆居士书一)
现在兵联祸结,何可大启建筑?建筑即招匪抢劫,招机轰炸之基。建筑愈好,灾祸愈大。若真弘法利生,即以家庭露地,为演说利益处。其修持不妨分作几 处,则不费力费财废事。如赶集然,上集买物,到家中受用。大启法筵,须待世道和平后方可。现在各省大旱,将有人各相食之惨。一旦溃决,则以何法为御乎?光 之知见,与今人绝不相同。依今人办,或有小益,或招大祸。依光办,虽无大振声光,绝无小祸发生。缘起序,有庞德超所刻《潮阳佛教居士林序》,以为底。但换 其地名人名,并特别地点之少分而已。此不必光亲撰。通文理,候建筑成功,斟酌用之。现尚不提建筑,文亦不须预作。善导少康,弘扬净宗,闾巷道路,佛声广 播。如唱秧歌,人人愿听。如传圣诏,各各遵行。谁谓无寺宇不能弘法?须知有真心,自可劝化。以身作则,俾人人各尽己分。引古为范,庶家家即成道场。当此大 乱之世,正好弘法于无形迹中。校彼大建筑之吃力棘手、劳心担忧者,相去大相悬远也。(三编下?复净善居士书二)
流通佛法,大非易事。须求契理契机,断断不可师心自立,矜奇炫异,以取悦一时新学知见而已。(三编上?复丁福保居士书四 民六六月廿三)
流通佛法,大非易事。翻译经论,皆非聊尔从事。故译场之中,有主译者、译语者、证义者、润文者,岂敢随自心裁,传布佛经?王龙舒《大弥陀经》,自宋 至明末,人多受持。由云栖以犹有不恰当处,故此后渐就湮没。魏承贯之学识,不及龙舒,其自任过于龙舒。因人之迹以施功,故易为力。岂承贯超越龙舒之上耶? 莲池尚不流通王本,吾侪何敢流通魏本,以启人妄改佛经之端,及辟佛之流,谓佛经皆后人编造,初非真实从佛国译来者。然此经此论,若真修上士观之,亦有大 益。以但取其益,而不染其弊。若下士观之,则未得其益,先受其损。以徒效其改经斥古之愆,不法其直捷专精之行耳。观机设教,对症发药。教不契机,与药不对 症等耳。敢以一二可取,而遂普令流通,以贻下士之罪愆乎?(增广上?复永嘉某居士书二)
《无量寿经》中,有三辈。《观无量寿佛经》,有九品。下三品,皆造恶业之人,临终遇善知识开示念佛,而得往生者。王龙舒死执三辈即是九品,此是错误 根本。故以下辈作下三品,其错大矣。故上辈不说发菩提心,中辈则有发菩提心,下辈则云不发菩提心。《无量寿经》三辈,通有发菩提心。在王居士意谓下辈罪业 深重,何能发菩提心。不思下辈绝无一语云造业事,乃系善人。只可为九品中之中品。硬要将下辈作下品,违经失理,竟成任意改经,其过大矣。在彼意谓,佛定将 一切众生摄尽。而不知只摄善类,不及恶类。彼既以善人为恶人,故云不发菩提心。死执下辈即是下品,故将善人认做恶人。不知九品之下三品,临终苦极,一闻佛 名,其归命投诚,冀佛垂慈救援之心,其勇奋感激,比临刑望赦之心,深千万倍。虽未言及发菩提心,而其心念之切与诚,实具足菩提心矣。惜王氏不按本经文义, 而据《观经》,硬诬蔑善人为恶人,竟以恶人为判断。王氏尚有此失,后人可妄充通家乎?既有《无量寿经》,何无事生事?王氏之误,莲池大师指出,尚未说其何 以如此。今为说其所以,由于死执三辈即九品也。书此一以见会集之难,一以杜后人之妄。魏默深,更不必言矣。胆大心粗,不足为训。(三编上?复王子立居士书 三 廿九年八月廿日)
立言之道,千难万难。纵学问渊博,欲有著作,或节录成言。必须详审斟酌,察其文势,按其语脉,方可不致因词害意,及以讹传讹之弊。前见《佛学指 南》,引《指月录》,有略之文意不贯者,及老病死僧,作生老病死。意谓阁下未及详察,偶尔笔误耳。今试检本录,亦作此说,不禁叹息。大凡后世聪明人之著 作,多有不审谛处。以才力有余,遂不肯再三斟酌,率尔命笔。虽能利人,人以己为通人,随之以讹传讹,则其过亦非浅鲜。
…………
阁下利人之心甚切。以急于成书,故立言多有不审。
…………
大聪明人,大名人,立言必须详审,不可率尔,以人以己为模范故也。若平常人有错谬处,人尚易知而易改。若名人则人必以讹为正,而互相讹传也。(三编上?复丁福保居士书十七 民八五月十五)
须知宏法利生,贵识时机。今人应受之法,与所受之病,高明者不肯详言。其所言者,纵极玄妙,多非应病之药。或由彼妙药,反增其病。印光譬如无知无识 之庸医,不但不知病原,亦且不知药性。唯以先祖秘制之阿伽陀万应丸,举虚实寒热种种诸病,皆以此药投之。倘不怀疑,取而服之,立见全愈。即秦缓扁鹊无从措 手之症,一服此药,立见起死回生。于是有心活人济世者,为之广出招帖,令有病者,同服此药。虽知秦缓等之神妙不测,而不广告者,以病属宿业,有神仙不能疗 者,况神医乎?(增广上?复永嘉某居士书五)
生此末法,自无资本,承诸人之厚意,于此朝不保夕之乱世,欲将诸宗之经论悉通,而为此朝不保夕之人民,弘各宗之法。此语乃汝敢说,光则不敢说。何以 故?勿道汝无此本领,即有此本领,与佛无异,亦只是契理而不契机。何竟不以净土为提倡乎?将谓一提倡净土,便不显阅藏之所得,而失自己大通家之身分乎?汝 完全在梦中说梦话,光恐汝后来着魔发狂,故不惜苦口,息汝狂见。阅藏则可,弘法当有专主。汝于佛所说三根普被、九界同遵之法,于朝不保夕之时,尚不欲专一 其志,足知汝不知世务,狂妄自是……即遍通各宗,其弘法于朝不保夕、救死不暇之时,决定不可不依净土法门,此万无一疑之定章也。(三编补?复崔德振居士书 五)
夫流通佛法,非一朝一夕之故。须深谋远虑,随机设法。佛制固不可不遵,而因时制宜之道,亦不可不亟亟研求,以预防乎世变时迁,庶不至颠覆而不能致力,有如今日之佛法也。(增广上?与佛学报馆书)
座下发菩提心,备十八种物,欲行头陀行,实为行所难行。然光窃不以为然,以时局危险,各处灾荒,冒难游行,《梵网》不许。是宜觅一真实办道之处,死 心踏地,修持净业。校比日日游行,奔跋劳碌为有益也。吾国风俗,不比佛在世时。因时制宜,方为通人。如或决定不肯改所定章,光亦不强。然以后不得再来一 字,来决不复。子行子道,吾守吾志。况光旦夕将死,又何敢干涉他人之事。(三编上?复应脱大师书二)
譬如水陆舟车,在归家后则全同,在途路上则各异。今人非大通家,断不可说圆融话,只图好听,致无实益也。(续编上?复海门理听涛书六 民国二十一年)
光平生率真守愚,绝不肯以大话撑空架子,以自误误人。《文钞》中所说者,均属人各能行,又能现生亲得实益者。即人谓光无知无识,但以愚夫愚妇所行之事教人,亦无所惜。然亦有谓其合己机宜,由兹生信修持者,亦不乏人。(续编上?复姚维一居士书 民 国二十年)
如市间店铺,各有专售之货。或一种货,亦可通商裕国,兴家立业。或多种货,亦不过通裕兴立而已。吾人既不竖大法幢,检得大富长者门首所弃之残羹馊饭以自资养。有不嫌酸臭者,不妨展转相施。否则,任伊取龙肝凤髓以自资补。岂曰尽人皆贻,尽人皆受我此残羹馊饭,方惬吾心哉?
市间专售一货者,往往起家; 俱售众货者,或亦折本。弘法利生,何独不然?千机并育,乃如来出世事。如来降迹为善知识,亦不以此为准。吾法法不通,但肯念佛,亦可仗之以了生死。吾之不通,亦何愧哉。所愧者,言行不相应,有名而无实耳。(增广上?复永嘉某居士书五)
接手书,不胜惭愧。光何人哉,敢谓宏法。不过略知净宗大义而已。有不嫌卑劣者,光必以此告之。(三编补?复慈霞大师书)
不慧业重福轻,障深慧浅。虽有救国救民、自利利他之心,而无弘法济众、己立立人之道。只可量己之力,稍为刊布宣说因果净土切要契机之经书。以期见者 闻者,同生正信,同修净业,同皆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以聊尽我心而已。(三编下?苏州弘化社第六届出纳报告清册弁言 民国二十五年丙 子仲春)
佛法广大,无量无边。吾人以博地凡夫之资,欲于现生了百千万劫难了之事,当筹度己力之大小以修。且莫妄充通家,此法尚未真得,又去钻研他宗。致于此 最易得益之事,反弁髦视之,以致仍旧百千万劫不能了耳。佛法犹如太虚,了无东西南北四维上下。所言东西南北四维上下者,约自己所立之地位言也。既自己不能 与太虚相契相合,须必按自己所立之地位以论。不妨于无东西南北四维上下中,约自己而定以东西南北四维上下。而禅宗、相宗、密宗,无一宗不好。然以年已半百 之人,得仗佛力,能以具缚凡夫即了生死之法,而复致力于其仗自力之法门,虽能助净业而圆通见解,诚恐心力不及,则以彼为正,以此为稍带,必至难以得力。光 并非拒人研究他宗,有不谅者,加以严厉之讥,谓禁拒人研究他宗,则光于冥冥中得福,而大众以光为佛怨矣,祈自裁度而定之。(三编下?复李觐丹居士书七)
药无贵贱,愈病者良。法无精粗,合机则妙。修持法门,无量无边。末世钝根,实难遍通。况非证入,莫能获益乎?光宿业深重,现行微弱。滥厕僧伦,已五 十年。一句佛号,尚未持到心佛相应,遑论其他各种法门。十数年来,每有误听人言,谓为知识。遂至信札往来,以求开示。然光固恪守本分,即以己之所知所修者 奉告。若其识见高明,智慧广大,即令转求高人,决不敢以己之卑劣囿人,以致不能进于高明之域,而屈其天姿才德也。有谓光禁锢人读诵研究大乘经论者,不知凡 来光处求教者,或身羁俗网,或年时已过。对此事务繁冗、来日无多之人,倘泛泛然令其遍读研究,而不先将净土法门之所以,令其彻底明了。其于种善根、明教 理,则或有之。于即生了生脱死,或恐无有希望。以注重于读诵研究,以期开悟而自证,不复以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为事也。不知凡夫具足惑业,欲仗自力,于现生 中了生脱死,其难甚于登天。以故光不避讥诮,而摅诚以告耳。(三编下?文钞摘要序)
净土法门,若果信得及,守得定,随己所乐,诸大乘经论,皆当读诵。倘此道尚未究明,一涉博览,或恐舍此取彼,则欲了生死,难之难矣。有谓光禁人读大乘经者,此乃不知利害,妄充通家之所说耳。(三编下?复马宗道居士书二)
光之《文钞》,文虽拙朴,所述者皆佛祖成言,不过取其意而随机变通说之,岂光所杜撰乎哉?光乃传言译语,令初机易于晓了耳。然虽为初机,即做到极处,亦不能舍此别修。以净土一法,乃彻上彻下之法。非如小乘之法,大乘便不用以修习也。(增广上?复戚智周居士书一)
既皈依佛法,当熟读《文钞》,依之而行,自不致受庸人所误,致求来生福报,及外道炼丹运气,以求成仙等。汝果能领会得《文钞》义,纵百千外道,亦不 能摇动汝心。且勿谓此系光所说,恐不足依据。须知光乃取佛菩萨祖师善知识之意而说,非光自出心裁妄说也。祈慧察,则幸甚。(增广上?复周智茂居士书)
《文钞》,不但修持净业有所依凭,即涉世守身、齐家教子等法,皆有发明。(续编上?致自觉居士书民国 十六年)
《文钞》语虽拙朴,于禅净之所以然,与日用伦常之互相益,稍有发明,亦可以作自利利他之一助。(三编下?复秦铭光居士书)
《文钞》《嘉言录》,文虽拙朴,而涉身处世,治家治国,即俗修真,居尘学道之要,当可悉知。若能实行,何善如之。若不实行,唯欲谈玄说妙,以图口快活,其所得利益,亦只此口快活而已。(三编上?复杨典臣居士书一)
净土著述甚多,未入门人,犹难得其纲要。求其引人入胜,将禅净界限,佛力自力,分析明白,了无疑滞,语言显浅,意义平实,为研古德著述之初步向导者,其《印光文钞》乎?祈息心研究,当自知之。(增广上?复何槐生居士书)
汝能依《文钞》修持,则决定可以往生西方,了生脱死,超凡入圣。光之《文钞》,皆取佛祖所说者,随机变通说之,实无一句臆说者。汝能依行,胜于见光多矣。(续编上?复窦智睿居士书 民国二十七年)
汝果依《文钞》而修,管保即生往生西方。若于此法之外,欲得了生死之实益,梦也梦不到。(续编上?复李自初居士书 民国二十年)
《文钞》乃为初机入道之要书,不可不看。(三编上?复孙艺民居士书 民廿八八月初七)
《文钞》,尤为初发心者,不可不读之书。以其言浅近详悉,又多有发挥“居尘学道,即俗修真”之事理。由学佛,而以至“诚、正、修、齐、治、平”之根本,皆可得其把握。(续编上?复陈逸轩居士书 民 国二十年)
所有修持方法,恐有未谙,今寄《嘉言录》一本,祈息心详阅。则西方之胜妙、修持之法则、临终之助念、家庭之教育,悉可知其方向矣。(三编上?复龚宗元居士书三)
佛法渊深,大聪明人,尽平生心力,尚研究不得到详悉处。然佛法随机施教,若欲得其实益,即从特别超异之净土法门研究而修持之,则颇省心力,实为最要 之道。阁下身居世网,又苦无知识请教,若不以光之文字拙朴见弃,请详阅《文钞》,依所说而修持之,其为利益不可思议。然光之文虽刺目,而多引经论成言,或 宗经论意义,必须竭诚尽敬而阅之,方可得其利益。语云: “下人不深,不得其真。”泥塑木雕之佛,作真佛敬,小则消灾增福,大则超凡入圣,其利益在自己之诚否,不在佛像之真假也。阁下果能以此意息心静阅而力行 之,则为西方极乐世界之法门良朋善友矣。愿勉之,勿虚此望,则幸甚。(增广上?复马舜卿居士书)
《文钞》文虽拙朴,义本净土各经论。《文钞》看过,再看净土经论。均可顺流而导,势如破竹矣。切不可加杂禅家意见。一经加杂,则禅也非禅,净也非净,二门俱破,两无所益。(三编上?复吴桂秋居士书 廿六年七月廿四日)
若不以《文钞》文字刺眼,祈详阅而实行之。此后再阅古德净土各著述,则势如破竹,循流得源矣。(三编上?复张曙蕉居士书二)
佛法僧三宝,乃无明长夜之灯烛,生死苦海之舟航。不但志期断惑证真、了生脱死者,所当依怙。即明德亲民、治国安邦者,亦必以显示心性妙理,发明因果 实事,以为转人心而辅郅治之一大助缘也。故古之建大功、立大业,精忠贯日月、浩气塞天地者,多由学佛得力而来。莫不致力于庄严佛像、流通佛经、护持行僧, 冀一切人民,同由住持三宝,悟入一体三宝,以至亲证即心本具之真如佛性也。(续编下?四川乐山县大佛陵云寺创建藏经楼功德碑记 民二十四年)
佛法流通,利益无量。天机深者得其深,即可明心见性,断惑证真。天机浅者得其浅,亦可改恶修善,希圣希贤。良以如来设教,虽则正为出世,而随顺机 宜,循循善诱。故于经世之道,亦复发挥净尽,毫善弗遗。遇父言慈,遇子言孝,兄友弟恭,夫倡妇随。凡一切伦常日用之道,与儒教所说,了无异致。其所异者, 一一各示三世因果,善恶报应。使人心存敬畏,不敢逾越。虽在暗室屋漏之中,常如面对佛天。即下而贪残暴恶之伦,绝无信心。以久闻因果报应之事,其心已冥受 制伏,亦不至十分酷烈。观于列国杀人殉葬,以多为荣。佛教东来,遂灭此风,可以见矣。其入人深而利益溥,譬如杲日丽天,生盲悉获安乐; 阳春回地,焦芽亦荷生成。诚所谓如来不出世,万古冥若夜游; 佛法若流通,人天悉有恃怙。教传东震,年将二千。其间具聪明睿智之姿,立掀天揭地之业,学识通人天,节操陵风云者,莫不崇奉护持,极力流通。不惜巨资,建 立塔寺。以其阴翼治道,显淑民情,使民日迁善而不知所以为之者。故古今首出庶物之人,莫不以流通佛法,为天下太平,万国咸宁之基址焉。(增广上?吉林哈尔 滨创建极乐寺疏)
佛法广大如法界,究竟如虚空。难议难思,莫名莫状。克论大纲,不出二谛。约真谛论,则有佛无佛,性相常住。是以圆通道场,历尘劫而不迁不变。真如法 门,尽来际而无替无兴。约俗谛论,则法随缘起,道在人宏。得其人,则辟荆榛而为梵宇,灭狐迹而作狮林。直教佛日增辉,法轮常转。失其人,则即佛地而成业 丛,泯经声而宣尘事。致使普门扃户,觉路封途。僧与佛法,称为三宝者。以其续佛慧命,流通法道,非人莫从,唯僧是赖故也。(增广下?法如庵万年簿序)
夫娑婆世界三世三千佛,其出各有时节,前后不乱。一佛出世,一切诸佛纵欲助宣法化,皆不得现作佛身。故观音文殊等,悉皆隐十力德,现菩萨身。一如天无二日,民无二王。法道统绪,必须归一。(三编上?复丁福保居士书五 民六七月初五)
大藏经者: 如来之慧命,人天之眼目; 无明长夜之智炬,生死苦海之慈航; 觉先觉后之法源,世出世间之道本也。若非宿植善根,历劫莫闻名字,况亲承供养、受持读诵、依之修习,以迄圆证乎哉?此一大藏所说之法,乃十法界,生佛凡 圣,即心所具之法。在佛不增,在生不减。佛以究竟证故,常享常乐我净之法乐。众生以从未悟故,反承此妙心之力,背觉合尘,迷真逐妄,起贪瞋痴,造杀盗淫, 永沦三途六道之中,了无出期。三乘圣人,虽有悟证,未至究竟,故亦未能全得受用也。大觉世尊,愍而哀之,示生世间,成等正觉,随机施教,对症发药,俾其就 路还家,并不另起炉灶。大根则直说一乘大法,令其顿证无生。小根则先依权渐修持,以培入大之基,终令领受家业,绍隆佛种。一代所说,分为五时:
一、华严时: 唯说界外圆顿大法,人天二乘,均非其器。
二、阿含时: 说谛、缘、权、渐之法,令入化城。
三、方等时: 四教并谈,三根普被。
四、般若时: 以般若妙智,荡除圣凡情见。
五、法华、涅槃时: 《法华》,则开权显实,开迹显本,普授三根之记,共领本有家珍。《涅槃》,则扶律谈常,作最后训。俾身、口、意三业,与佛同净; 戒、定、慧三学,与佛同圆。
综其所说,厥有五宗: 曰律、曰教、曰禅、曰密、曰净。五者名目虽异,理体是一。可专主于一门,不可偏废于余法。如由四门而入一城,如以四时而成一岁。其互相维持,互相辅助之 功,非深悉法源者莫能知。就中律,为入道之初基,虽至圆满菩提,仍复依止。净,为普度之法门,纵令已证等觉,犹当归心。末世众生,非此莫度。各宗智士,急 宜服膺。否则所有修持,但作未来成佛之善因,欲即生一超直入如来地,恐不易易也。此诸经外,所有大小乘律,仍归五时所摄,故不另叙。
经律之外,尚有诸菩萨、尊者所造之释经、宗经诸论,显理破惑,降魔制外,俾佛化得以普被中外者,赖有此耳。是为佛国译来之“经、律、论”三藏也。及 大教东来,法匠蔚起,各宗之著述,美不胜收。其入藏者,乃百千之十一耳。当唐以前,经书均由抄写而得。五代冯道,创兴刻板。至宋,则儒书佛经,俱用板印 矣。宋大藏板,有十余付,而碛砂延圣院尼弘道,断臂提倡,刻此藏板,可谓女中丈夫,令人钦佩。自宋至今,七百余年,所印之经,以屡遭世乱,多分湮没。陕西 卧龙、开元两寺,幸有存者。朱子桥居士,往陕办振见之,与沪各大居士商订影印,其间勤劳,殆难说尽。今将出初期,命光作序。光乃无所知识之粥饭僧,何能发 挥大藏之要,姑以平日所习闻者,拉杂书之,以塞其责。全藏妙义,阅者自知。即未能遍阅,但于现前根、尘、识、大诸法中,回光返照,便可亲证圆通,又何必多 凑散字,以刺雅目也。(续编下?影印宋碛砂版大藏经序 民二十五年)
一大藏教之文,分为经、律、论三,故名三藏。藏者,“深固幽远,取用不竭”之谓。若于一字一句,得一入处,便可通一切法,达一切义。以故禅宗六祖, 闻“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一句,便嗣祖位。莲宗行人,常持“南无阿弥陀佛”六字,即可现生生极乐国,预莲池会……上根利智,于此各经一字一句,神而明之,便 可自利利他,己立立人。次则至诚恳切,受持读诵,依教奉行。明因果,识罪福,以身率物,俾一切人相观而善。则于法门、于社会,均有利益。若了无敬意,只求 多闻。或妄以臆见,论经深义。则虽是善因,定招恶果。愿诸阅者,各力勉焉。(续编下?四川乐山县大佛陵云寺创建藏经楼功德碑记 民二十四年)
夫大藏者,乃般若之丛林,真如之府库,一切世出世间诸法之渊海也。举凡如来究竟亲证之道、众生即心本具之法,及十方世界之广、三世因果之微,与夫日 用伦常、孝弟慈善之道,悉皆显阐赞导,了无佚遗。以故宏法大士,莫不以流通大藏,为宏法利生之急务焉。刻大藏经,与单刻一二部经论有异。不得谓此功德大, 彼功德小,此法当机,彼不当机。良以一大藏虽有经律论,及西竺此方种种著述,部类各别,卷数逾万,总是一部大藏经故。既是一部,何可割裂疆域,妄分优劣? 譬如万川归海,同一咸味。百花成蜜,同一甜味。卉木虽有大小,春光原无偏僻。形相虽有殊异,明镜岂有二照?如修九层之塔,施砖石于各级,功德同等。如铸千 尺之佛,熔金铜于一炉,哪分高低?但可即末以得本,岂宜执源而废流?菩萨度生,不见能度所度之相; 菩萨行施,不著色声香味触法。故得一心无住,三轮体空,致其福德,直与十方虚空,同一广大悠久。
一大藏教,虽有大小权实、偏圆顿渐、显密真俗、禅净性相,种种不同。然其心光血脉,固皆融会贯通,一无滞碍。如帝网千珠,重重交映。如佛殿千灯,光 光相涵。助刻檀越,但取钱不落空,勿论刊刻何种。庶经理之人,少费心力,而汪洋大藏,速得圆成矣。倘或以分别心,妄生拣择,则人各效尤。必致或有一种,多 人愿刻,以成重复; 或有一种,无人发心,常时阙漏。功德虽有,缓急失当。全藏流通,知在何时?况此时经理校对,悉皆有人。胜缘难再,忍令错过耶?
须知为实施权,权是实家之权。开权显实,实是权家之实。如来说经,菩萨造论,若无西竺此方诸宗古德著述,辅弼翼赞,何能中外流通,至今不替?且世主 治国,尚赖文武辅弼,方得万民仰德而畏威,观光而自化。况如来所证之三德秘藏,实相妙理,若舍古德随顺机宜种种发挥,则佛心所证,唯佛与法身大士能知。其 余劣机众生,将何由而知、何由而证乎哉?是知一大藏万余卷经,同是一法,何可分别?所愿施资助刻诸大檀越,同以无所住而生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则一大藏之 不思议功德,人人各获全分。如一月当空,万川普映; 一气值节,大地皆春矣。(增广上?普劝施资助刻大藏疏)
律藏不许未受戒者看,一则恐其未明远理之人,见其因犯制戒之迹。不知乃大权菩萨,欲佛制戒以淑后世,遂现作不如法相,以启如来立制以垂范耳。由其未 明此理,唯据近迹。遂谓如来在世,佛诸弟子多有不如法者。从兹起邪见以藐视僧伦,则其罪不小。二则律藏中事,唯僧知之。倘令未为僧者阅之,或有外道假充比 丘,作不法事,诬谤佛法,则其害非小。故此严禁而预防耳。至于好心护法,校正流通,何可依常途为例?若执定此语,则律须僧书、僧刻、僧印、僧传,方可不违 佛制矣。天下万事,皆有一定之理。而当其事者,须秉一定之理,而行因时适宜之道。理与权相契,法与道相符,斯为得之。律中必有明文,光以目昏,未能遍阅。 蕅益《毗尼集要》,亦有此议,亦不须检查。但无上不明远理,只据近迹,及欲知佛法中机密之事,拟欲假充比丘等过。则放心安意,校正流通。其功德无量无边, 何须过虑?然须缄默,不可以律中文相,对无知无识之人宣说。及泛泛然录之于寻常文集中,以启无知人妄造口业之衅。世出世间,理皆有定,法皆无定。大而经国 治世,小而一饮一啄,莫不如是。何独于律藏而板执乎哉?(增广上?复徐蔚如居士书一)
光出家五十五年,绝不说教人出家一句话。以今之人一出家,皆变作懒惰懈怠之类,此是上焉者。下之则破斋犯戒,无所不为。以故我誓不收徒弟,不劝人出 家此犹是清朝的景象,民国以来,政府屡欲驱僧夺产。广东陕西河南许多大寺,均拆毁改造。然犹有一班僧俗极力维持,尚能苟延岁月,否则早已全国了无僧人之声 迹矣。汝且在家修持,是为最稳当之修持。我已七十有五,旦夕将死,一身尚嫌其多,岂肯又收徒弟?如不听我说,即非我皈依弟子,任汝所为。汝切勿见我,见我 水也不许你喝。我连我都照应不来,你即欲以一封皈依信,要我供给你一生。我无此精神财力,供给此不受师教之人。你把出家当做一件大快活事,不知今日之僧, 直是无有生路可走耳。要寻死路,又何必以出家寻之。(三编上?复逢辰居士书廿四年十二月廿四)
昨接汝书,知师寿已心有回转,不决定即欲出家。幸甚。出家一事,今人多以为避懒偷安计。其下焉者,则无有生路,作偷生计。故今之出家者,多皆无赖之 徒。致法道扫地而尽,皆此辈出家者为之败坏而致然也。光观师寿根性,在家修持,固不失为一乡之善士。虽不能大弘法化,于自于他,皆有实益。若出家,则年时 已过; 又且身弱,不堪受苦。其于学教参禅一道,若不问津,则了不知其方向。若去参学,则尽此生力,亦未有得。宗教不知,于一心念佛之道,唯能利己。其于利人,尚 欠参学。以故不如在家,依龙舒、安士、二林等之修持为愈也。(增广上?复永嘉某居士书二)
刻论佛法式微,实不在于明末。明季垂中,诸宗悉衰。万历以来,勃然蔚兴。贤首则莲池、雪浪,大振圆宗。天台则幽溪、蕅益,力宏观道。禅宗幻有下四 人,而天童、磬山,法遍天下。洞下则寿昌、博山,代有高人。律宗则慧云中兴,实为优波; 见月继踵,原是迦叶。而妙峰、紫柏、莲池、憨山、蕅益,尤为出类拔萃,末法所不多见。虽不及唐宋盛时,亦可谓佛日重辉矣。及至大清启运,崇重尤隆。林泉隐 逸,多蒙礼敬。如玉琳、憨璞、木陈等。世祖遂仰遵佛制,大开方便,罢除试僧,令其随意出家。因传皇戒,制护戒牒,从兹永免度牒矣。佛法之衰,实基于此。在 当时高人林立,似乎有益。而世宗以大权乘愿,建中立极。其发挥佛祖慧命之言论,精深宏博。入藏流通者不必言。外有御制《拣魔辨异录》,八卷四册,系吾友子 任氏,乞食京师,于书肆中得之,送于杨仁山,令寄东洋,附于新印大藏之内。想其书已出,好古探奇之士,试一读之。不但于性命有益,而学识文章,当顿高十倍 矣。呜呼盛哉!世宗实为法流震旦,皇帝中之绝无而仅有者,其君如此,则宰官僧侣,概可知矣。迨至高庙以后,哲人日希,愚夫日多。加以频经兵燹,则鄙败无赖 之徒,多皆混入法门。自既不知佛法,何能教徒修行?从兹日趋日下,一代不如一代。致今僧虽不少,识字者十不得一。安望其宏扬大教,普利群生耶?由是高尚之 士,除夙有大根者,但见其僧,而不知其道。厌而恶之,不入其中矣。(增广上?与佛学报馆书)
世祖仰遵佛制,罢除试僧,及与度牒,令其随意出家。在当时高人林立,颇为有益。而佛法式微之兆,实基乎此。自后百有余年,尚复蔚然。嘉道以来,哲人 日希,典型日坠。国家不事提倡,僧侣颓于奋发。加以咸同之际,兵灾绵联。前修既没,后昆无闻。以致鄙败无赖之徒,多皆混入法门。在家儒士,非具超格之知见 者,莫不以佛法为赘疣,谓其无益于人国。而如来格致诚正、修齐治平,及断惑证真、了生脱死之大经大法,以不研究,谁得而知?新学派出,妄以己意,肆其谤 黩。遂至毁寺逐僧者,相继而起。近数年来,各界人士,眼界大开。知佛法为世间唯一无二之道。不但不与一切哲学、科学、政治、法律相抵触,且能令彼一切哲 学、科学、政治、法律,悉获实益。于是凡有志于亲见本来面目,及挽回世道人心者,莫不研究佛法,受三归以正三业,奉五戒而修十善。吃素念佛,戒杀放生。昔 之嗤为愚夫愚妇之所为者,今则伟人名士悉为之。于是各处皆设佛学研究会,佛经流通处。剥极则复,否极则泰。今之世道人心,陷溺已至极点。若不以因果报应, 生死轮回,及一切众生,皆具佛性,皆可成佛为训,决难收效。(增广下?广东高州佛学研究会缘起代何剑菁作)
人各有所应尽之分,当知素位而行,乃君子之本分。若超分而行,非出格大丈夫,决定不能得真利益。何也?以彼不能尽分于易处,何能尽分于难处?
出家一事,语其易则易于反掌,但穿一件大领,就是和尚。而此种混光阴败佛门之和尚,多半将来在三途中过活。欲得为人,恐万中亦难得一二。若要做顶天履地,上弘下化之和尚,则难于登天矣。
汝尚不能于家庭父母妻子具足时,思立一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之程度,何能出家即证果,而普度怨亲耶?只缘汝当做一出家,则百事不挂怀,不知出家之事, 比在家更多。汝欲清闲自在,逍遥快乐,则决不能做好僧。以弃舍父母妻子,则成大罪矣。光是出家僧,深知其利弊,故为汝详言之。若遇爱收徒弟之坏和尚,则便 骗汝为他作徒弟,你就拉倒了也。且安本分修净土法门,令汝父母妻子同作莲邦眷属,则其利大矣。(三编上?复卓智立居士书三)
现今世道陵夷,在家修行好,出家反多障碍,切勿萌子女愿了出家之念。汝父于此劫浊之中,不知一心念佛,求生西方,痴痴然,欲参禅明心见性。须知彼所 参者非禅,乃文字知见,参到老,于禅了无所干。即令真得禅宗明心见性之实益,其去了生死,尚大远在。以烦恼惑业未断,悟是悟,生死是生死。若谓明心见性, 即无生死可得,此系门外汉,与狂禅者之所谬认者。然现时谁是明心见性之人?净土法门,全仗佛力,详看《嘉言录》《文钞》,依之而行,决定可以往生西方。 (续编上?复郑慧洪居士书 民国二十二年)
凡事当按自己之职分,以为计虑。明知其不可,而又常欲为之,岂非无事生事,徒扰心神,有何益乎?汝之所问,汝已知其不能,何又问我,我岂能越理教汝 乎?况今之学佛,甚为便利,不似昔年,非出家,遂难闻法修行也。现今邮政大通,在处之经,皆可请致,天下知识,均可请教,何必出家方能修行乎?须知今日出 家,反不若在家居士之有益。以法弱魔强,恶徒邪党,常怀欺僧夺产之心。若处山林寂静之处,则小人竟为夺数升米、几件衣、几圆钱,而行打杀,其危险非古昔所 有。即在城市,亦难免无人事往还。谁能一事不为,安受供养乎?(续编上?复杨树枝居士书二 民国二十年)
无得居士,既有六十老父,何得要出家?使不出家,无由闻法修行,尚有可原。今藩篱大撤,在家人研究修习者其多如林,得利益生西方者,亦常有其事,何 得要离亲出家乎?此事光绝不赞成。按实说,当今修行,还是在家人好。何以故?以一切无碍故。出家人之障碍,比在家人多。是以非真实发道心者,皆成下流坯, 无益于法,有玷于佛也。(增广上?复唐大圆居士书)
佛法者,一切众生即心本具之法也。三乘声闻、缘觉、菩萨六凡天、人、阿修罗、地狱、饿鬼、畜生,皆当遵行。在家出家,俱能受持。而况女身多障,诸凡 不能自由; 离乡别井,易招外侮讥毁。为尔虑者,只宜在家持戒念佛,决志求生极乐世界。断断不可远离家乡,出家为尼。至于研穷经教,参访明师,乃决烈男子分内之事,非 女人所宜效法也。女人但当笃修净业,专持佛号。果能都摄六根,净念相继。自然现生亲证念佛三昧,临终往生上品。纵未能亲证三昧,亦得以高预海会,长侍弥 陀。由是亲证无生,复本心性。无边教海,皆悉了知。如宝镜当台,万象俱现。然后承佛慈力,及己愿轮。不违安养,回入娑婆,种种方便,度脱众生。俾一切有 情,同登莲邦,悉证无生,庶不负一番决烈修持之心。可谓火里莲花,女中丈夫矣。
…………
女人出门,大有妨碍。况用度艰难,更为不便。受戒一事,若男子出家为僧,必须入堂习仪,方知丛林规矩,为僧仪则,则游方行脚,了无妨阻。否则十方丛 林,莫由住止。若在家女人,家资丰厚,身能自主,诣寺受戒,亦非不可。至于身家穷困,何必如此?但于佛前恳切至诚,忏悔罪业一七日,自誓受戒。至第七日, 对佛唱言: 我弟子福贤,誓受五戒,为满分优婆夷优婆夷,此云近事女,谓既受五戒,堪事佛故。满分者,五戒全持也,尽形寿不杀生,尽形寿不偷盗,尽形寿不淫欲若有夫 女,则曰不邪淫,尽形寿不妄语,尽形寿不饮酒。如是三语,即为得戒。但自志心受持,功德并无优劣。切勿谓自誓受戒者,为不如法。此系《梵网经》中如来圣 训。普陀秋不传戒。传戒在于正月上旬开堂,至二月十九圆满。然祈安住修持净业,不可奔驰跋涉。倘或执著不改,便为不识好恶。妨自己之清修,负老僧之忠言。 我欲汝即身成就道业,断不至障汝法缘。汝但谛思,自知取舍。至于不能出家,即欲舍命,此念虽烈,此心实痴。今之尼僧,谁堪为师?住持庵庙,强暴实多。汝既 是女,上士则难为御侮,为避嫌故。下愚则竭力夤缘,欲造业故。汝只知出家为尼之解脱,不知出家为尼之障碍。故不辞烦琐,剀切言之。(增广上?与徐福贤女士 书)
人之际遇,万有不齐。约汝分论,实为在家益大,而出家益小。汝祖业颇可度用,上有慈亲可事,中有兄弟可靠。室有贤妻,膝无子女。而且汝之大兄,颇信 佛法。三弟四弟,亦皆与道不相悖戾。汝在家笃修净业,亦可为慈亲生信念佛,以期了脱之导。亦可为兄弟在外,料理家门之事。亦可以率其妻室、弟妇等,同修净 业,同出轮回之计。外而乡党亲戚,随缘开导。即家舍为道场,举慈亲,及兄弟妻室子侄,乡党亲朋,皆为法眷。随力随分,身率言化。俾永嘉一班迷途之人,并彼 邪见种性之人,同纳于佛法至极圆顿净土法门大冶洪炉之中,共成法器,同修净业。将来同登莲邦,共证菩提。岂不如汝出家为僧,舍亲远去。室人有无依之恨,慈 亲有怨子之怀。而且一班不明至理之人,反谓佛法为背畔世道,妄生谤毁。俾此等人造口业,堕恶道。未见其益,而先受此等大损之为愈乎?况汝慈亲,既不应许, 岂可不遵慈命,仍怀此心乎?如汝亲绝不许汝修行,犹有可原。汝亲甚欢喜汝修行,何得必欲离亲修行乎?佛法中有六度万行种种之功业,皆为利益众生。汝不出 家,则于亲有大利益。只此一事,即可曲顺亲心,居尘学道。俾亲日见之熟,不期其信向而自然信向,即为莫大功德。况不止亲一人乎?又亲既不许,则义不可再思 出家。以佛戒律中,父母不许出家,自己任意求出家者,不许摄受剃度及受戒等。否则师、弟各皆得罪。汝既以光为师,谓为善知识。然光实非善知识,而于背佛法 事,断不敢为。但祈依光所说,顺亲之心,在家修行可也。(增广上?复周群铮居士书四)
有父母可以尽孝,有兄弟可以尽弟,有儿女可以教训,有诗书可以取法,正合夫子居家为政之道。此时不学,真是时过难学矣。纵令文章盖世,官居一品,终 是一穷微极妙之艺人,非适时力学之儒士也。因闻佛语,遂持长斋,可知宿因深厚。废弃前功,意欲出家,可知道眼昏朦。如来说法,恒顺众生。遇父言慈,遇子言 孝。外尽人伦,内消情虑,使复本有真心,是名为佛弟子,岂在两根头发上论也。况贵乡僻居深山,知法者少。高明者以语言不通之故,皆不至其地。仗此好心,竭 力学道。孝弟修而闾里感化,斋戒立而杀盗潜消。研究净土经论,则知出苦之要道。受持《安士全书》,则知淑世之良谟。以净土法门谕亲,以净土法门教子,及诸 亲识。正以生死事大,深宜痛恤我后。不必另择一所,即家庭便是道场。以父母兄弟妻子朋友亲戚,尽作法眷。自行化他,口劝身率,使其同归净域,尽出苦轮。可 谓戴发高僧,居家佛子矣。(增广上?复泰顺林介生居士书一)
汝不可萌出家之念。年时已过,参学不能,苦行不能,谁供养你老徒弟?在家一心念佛,于己于眷属,均有大利益。出家,则眷属永无出苦之日矣。光誓不收徒,勿作此想。(三编上?复慧泰居士书)
出家专修之说,光绝不以为然。以阁下才智足以宏法,率其家人同修净业,是为两得其益。若一出家,家人困苦,必起谤法之心。是未能自利,先害家人,忍 为之乎?佛法无一人不堪修,亦无一人不能修。但能念念知不修净业生西方,则长劫轮回,莫之能出。以兹自愍愍他,自伤伤他,大声疾呼!俾近而家人,远而世 人,同修此道。其利益,校之唯求自了者,何止天地悬隔也!(三编下?复骆季和居士书一)
吾人出家为佛弟子,固当以佛之平等大慈大悲为志事,不可仍带在家一种骄慢自大,藐视一切,任意作为,不依旧章等派头。须念吾人受天地之覆载,受父母之教育,若不效天地父母之心,则便为逆天悖理,深忝所生矣。(续编上?与明本师书 民国十六年)
光阴迅速,时序更迁。刹那刹那,一念不住。此殆造物出广长舌,普为尔我一切众生说人命无常,荣华不久。急寻归路,免受沉沦之无上妙法耳。汝既厌弃世 荣,发心出家。必须努力勤修,切莫因循度日。出息虽存,入息难保。一息不来,即属后世。当念形质虽禀五漏,心性原具三德。痛洗积劫之女习,力持弥陀之圣 号。观此娑婆,浊恶甚于圊厕。信彼极乐,即我本有家乡。不求此世来生,人天王等福乐。唯愿报终命尽,蒙佛接引往生。朝斯夕斯,念兹在兹。念极功纯,感应道 交。临命终时,必克果愿。既生净土,顿悟无生。回观世间富贵,奚啻阳焰空花,直同囹圄毒海耳。然欲生净土,先治染习。佛经屡言: 富贵难学道,女人亦难学道。良以富贵之人,骄慢成性,奢侈为心。尚不能谦光接物,卑以自牧。又何能息虑忘缘,虚心求道乎?女人则唯矜容仪,常怀妒忌。不知 纵是天姿国色,依旧粪袋革囊。既恋幻形,何悟妙性?如来为治此病,令修四念处观: 一观身不净,二观受是苦,三观心无常,四观法无我。此观若成,则恋身恃势之习,消灭无余,不异洪炉之化片雪耳。汝以富贵女人出家,凡骄奢艳冶习气,必须彻 底抛弃,不使一毫蕴于胸中,将来方有出苦分在。现今法弱魔强,良师善友最不易得。直须上友古人,以古为师。《比丘尼传》《善女人传》《净土十要》《净土圣 贤录》,当熟读之。庶取法有地,堕魔无由矣。近来僧尼,多不如法,不可滥收徒众,坏乱佛法,实为至要。当恪守清规,力修净业。生为坤范,死预莲池。庶不负 跳出万丈火坑,亲为如来弟子矣。(增广下?示某比丘尼代友人作)
市井习气,出家若不真修,更甚于俗。若欲远离,先须了知世间一切诸法,悉皆是苦,是空,是无常,是无我,是不净。则贪瞋痴三毒,无由而起矣。倘犹不 能止,则以忠恕忍辱治之,则自止矣。若又不止,则设想于死,自然无边热恼,化为清凉矣。《报恩经》谓次第受戒。今出家受戒者,亦先三皈,次五戒,次十戒, 次具戒,次菩萨戒。但古之受戒者,是发心为了生死。今之受戒者,多是为充大僧而图体面。得戒之言,从未措怀。故外方之蟒流子,下流坯,无不皆是受过三坛大 戒之僧。此其弊由于清世祖罢试僧、免度牒,与近世之为师者贪名利、喜眷属之所致也。吾恐贵地诸僧,不知此义。谓度人出家,是第一好事。致匪类入法,法随以 灭。故不避繁琐,而覙缕言之也。(增广上?与谢融脱居士书)
得手札,知阁下尚未圆具,及贵宅贵乡佛法流通之象,喜不自胜。虽然,吾于喜中,不无大忧。何以言之?夫佛法者,乃九法界公共之法。无一人不当修,亦 无一人不能修。持斋念佛者多,推其效则法道兴隆,风俗淳善。此则唯恐其不多,愈多则愈美也。至于出家为僧,乃如来为住持法道,与流通法道而设。若其立向上 志,发大菩提,研究佛法,彻悟自性。宏三学而偏赞净土,即一生以顿脱苦轮。此亦唯恐不多,多多则益善也。若或稍有信心,无大志向,欲藉为僧之名,游手好 闲,赖佛偷生。名为佛子,实是髡民。即令不造恶业,已是法之败种,国之废人。倘或破戒造业,贻辱佛教,纵令生逃国法,决定死堕地狱。于法于己,两无所益。 如是则一尚不可,何况众多?古人谓“出家乃大丈夫之事,非将相所能为”,乃真语实语,非抑将相而扬僧伽也。良以荷佛家业,续佛慧命,非破无明以复本性、宏 法道以利众生者,不能也。今之为僧者,多皆鄙败无赖之徒。求其悠悠泛泛,持斋念佛者,尚不多得,况能荷家业而续慧命乎?今之佛法,一败涂地者,以清世祖不 观时机,仰遵佛制。革前朝之试僧,永免度牒,令其随意出家,为之作俑也。夫随意出家,于上士则有大益,于下士则大有损。倘世皆上士,则此法固于法道有益。 而上士如麟角,下士如牛毛。益暂得于当时清初至乾隆年间,善知识如林,故有益,祸广覃于后世。致今污滥已极,纵有知识欲一整顿,无从措手。可不哀哉!
以后求出家者,第一要真发自利利他之大菩提心,第二要有过人天姿,方可剃落,否则不可。至若女人有信心者,即令在家修行,万万不可令其出家。恐其或 有破绽,则污败佛门不浅矣。男若真修,出家更易。以其参访知识,依止丛林也。女若真修,出家反难。以其动辄招世讥嫌,诸凡难随己意也。
如上拣择剃度,不度尼僧,乃末世护持佛法、整理法门之第一要义。祈与令师及一切相识之僧,剀切言之,则其功德无量无边矣。至祷至祷! (增广上?复泰顺谢融脱居士书二)
如有发心出家者,自未证道,不能观机,上叩佛慈,冥示可否,庶无匪徒败种混入之弊。而今之收徒者,唯恐其不多。明知为下流,尚急急欲收,唯恐其走脱,谁肯如此决择。贪名利,喜眷属,致令佛法一败涂地,莫之能兴也。(增广上?复永嘉某居士书五)
实际理地,历尘劫而不变不迁; 佛事门中,随因缘而有兴有败。虽否极泰来,属于天运。而革故鼎新,实赖人为。昔世尊将入涅槃,以法道付嘱国王大臣,令其护持流通。盖预鉴后世法弱魔强,非 仗有权力之伟人,保绥御侮。则人天眼目,如来慧命,或几乎息矣。(续编下?赣州寿量寺重兴缘起疏 民二十二年)
此法虽人人本具,若未闻佛说,则珠在衣里,莫由自知。是以一切诸佛,莫不以流通法道为嘱。流通之法,最初须以建立塔庙,印造经像为始。以若无塔庙经 像,则无由奉尊仪而修净行,阐佛道以导群迷。而一切含识,俱无由瞻礼圣容,培植善根,闻法修持,开发心地也。流通之人,须真修实践之僧,及有势力财力之王 臣绅商。一名内护,一曰外护。内护则严持禁戒,笃修净业。于禅教律密净土,或专主一门,或兼修各宗。必使自他得益,幽显蒙庥,阴翼治道,潜淑民情而后已。 外护则不惜资财,广种福田,普令同人,发起信心。内外相资,法遂流通。若无有道德之内护,则师表未立,人将安仰。若无有势力之外护,则资斧无出,外侮莫 御。以故如来将入涅槃,以法付嘱国王大臣,并及诸天善神。令于后世乘愿示生一切国土,流通佛法,普利含识。由是二千余年,化被各国者,以内护外护,皆有人 故。(增广下?修正管理寺庙条例并护教文稿序)
昔如来将入涅槃,以其法道,付嘱国王大臣,令其护持流通。良以僧众舍俗出家,精修梵行。既乏资财,又无权势。纵能宏扬法化,难免外侮侵陵。若得王臣 护持,则法化广被,外侮不生。以其强暴横逆者,息影而匿迹。调柔良善者,起信而投诚。故得大张教网,捞摝苦海之鱼; 丕振宗风,彻见自心之月。内护外护,相需而行。则如来法化,自可横遍十方,竖穷三际。普令含识,同沐法泽。良由因闻佛法,方知从无始来,迷背本心。起贪瞋 痴,造杀盗淫。致使长劫轮回生死,莫由出离。既知此已,便欲灭除苦因,企得乐果。从兹反迷归悟,兢兢业业。于心,则息贪瞋痴。于身,则戒杀盗淫。改恶修 善,近则感人天之福乐。断惑证真,远则成菩提之觉道。由是恪遵佛教,严持自心。虽在暗室屋漏,长如面对佛天。人怀善念,国息刑法。阴翼治道,消祸乱于未 萌。显辅政猷,敦仁爱而相睦。由斯利益,西竺此土,历代王臣,永遵佛嘱。莫不崇奉护持,唯恐流通传布之不广也。溯自东汉,法流中国。历千八百余年,莫不如 是。迨至清末,法道衰微。哲人日希,庸人日多。加以国家多故,不暇提倡。僧徒率多安愚,不事清修。教网既弛,外侮自临。由是一班无信根人,觊觎僧产。无法 可设,遂借开办学堂,以为口实。每有改佛寺以为学堂,夺僧产以饱己囊者,纷纷不一。及至民国初年,国基甫立,风潮愈甚。同人忧之,遂林立佛教会,屡恳政府 保护。故于四年,遂有《管理寺庙三十一种条例》颁布。其意虽善,但以未加详审。倘施行之人,稍挟偏私。则弊由是生,便成大碍。凡属法门缁素,莫不虑其后 患,故屡有意见书,恳其修改。九年秋,程雪楼居士察其利害,又以意见书面呈大总统。既蒙俞允,批交内务部集议。十年春,方始修正为二十四条。详审斟酌,有 利无弊。仍呈请大总统,以教令公布施行。然政府颁布,不能尽人皆见。而北京法源寺住持道阶法师,护教情重。遂拟急刊流布,以期僻山穷陬之处,缁素咸知,无 或疑虑。问跋于余,以资鼓励。余曰: 如来法道,虽藉外护之力,必须内护有人,始获实效。譬如外有金城汤池,虽则坚不可破,热不敢近。而内中主帅昏愚,抚民御兵,各失其道。则士卒百姓,皆成叛 党。纵有金城汤池,亦何裨益之有?倘主帅明哲,善得士卒人民之心。仁政所及,谁不颂戴?四远闻风,悉来归服。则举寇仇皆为赤子,尽叛逆悉作良民矣。恳祈同 衣,各各发菩提心,力修定慧。以如来无上妙道,自行化他。则人各感佛慈恩,仰僧懿行。自然无信心者,发起信心; 有信心者,力行佛道。将见转残忍为仁慈,兵戈永息。变浇俗为淳风,世运升平。如是则上不负国家护持之至意,下不负自己学佛之深心。而佛恩亲恩,皆堪报答于 万一。凡我同衣,尚期勉旃。(增广下?大总统教令管理寺庙条例跋)
《易》云: “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况其迩者乎?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者乎?”演宗居士一片婆心,极力推崇《法华》不思议力。奈未能 详知其所以然,遂援引经文,剖判优劣。不但与三世诸佛究竟普度众生之法门相反,即本经本迹开显之义,亦属背戾。徒费好心,贻误自他。前已奉复,略陈其概, 谓断断不可流通。近三二日有数位在家友人,曾阅此书,不胜痛伤。知印光直心直口,敢于陈谏。于数千里外,各寄书并此册,令印光再赋厉石,陈其利害,令勿流 通。保全刘君现生名誉,未来果报。劝善规过,以尽法门友谊。
窃念印光人微德薄,言谁见听?一渎已甚,何敢再焉?继思印光宿生不幸,致令今生生即病目。出家三十余年,虽常勤忏悔,由业障深故,心不入道,目日昏 盲。谅属宿生妄说佛法,瞎人正眼之所感召。兴念及此,痛愈煎心。推己及人,势不能止。欲令刘君及一切人,世世生生得明亮肉眼,世世生生得清净法眼。深达佛 意,彻证自心。普导含识,同登觉岸。永离印光感报之苦,印光亦可藉此稍消宿业。
纵谓指斥通人著作,当永堕阿鼻地狱,长劫受苦。但令一切众生受益,唯我受苦,亦属莫大幸福,受赐无穷。祈告刘君勿再印刷,先所印者,除售出外,凡所 存者,悉付丙丁。且勿谓如此则枉费若干钱财,事难依行。须知: 世人每以钱财作诸功德,断不肯以钱财买诸罪咎。又有不作功德,卒遇盗贼水火,亦复虚耗。况此有误人处,烧之即是功德。若不谅愚诚,依旧流通。深恐彼诸热心 护佛法道者奋袂而起,作论辟驳,出册登报,遍布神州。则名誉利益,两皆受损。倘能悯我愚诚,随即取消。则人必谓刘君到底见地高明,故能从谏如流,唯理是 尚。虽一时之失检,实非故意妄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从兹名誉日高,德望日著。将来必能居高位以治国家,弘法化以利群萌。立功立德 立言,自觉觉他觉满。耀祖光宗,荣先裕后。俾亿万斯年永仰芳猷,则何幸如之。否则初步一蹶,便难振兴。事过而悔,则无及矣。非若印光混饭海岛,以寄残生。 食息之外,百无一能。唯其无能,故亦无求。纵令推之九天之上,不能令其少增; 揉之九地之下,不能令其少损。何也?以无能无求,故无地受增受损。纵欲增损,只成徒劳耳。唯其如此,故敢直心直口,为法门挚友告也。其见听与否,任彼自 裁,但尽我忠告之心而已矣。(三编上?复丁福保居士书八 民六十一月初一日)
光老矣,目力不给,一向不理外事,亦无有门庭法派,任人说长说短,光亦不愿理会。汝以光为师,不妨为汝说一调和法门之法。须用至公至正之心,以至公 至正之语言劝谕之,则为法门之福。若以己之所爱敬者,为完全无少可议。以他所不满者,为完全毁善知识,造地狱业。本为和合法门,反成党同伐异,则护法反成 坏法,好心不得好报矣。如是,则汝以人为可怜者,人亦以汝为可怜,并所尊重之绝无可议至高无上之高僧,亦为可怜也。故孔子令人正心诚意者,必致其知,致知 必须格物。物不格,如戴绿红等色眼镜,凡所见之色,皆非其本色。以心有私欲为主,便溺于一边,不见事之真理,与人之真是非也。此语凡治世修道者,皆当以为 圭臬,且勿以为迂腐而忽之。(续编上?复净之居士书 民国二十五年)
住持佛法之人,若不依佛制,即是魔类。况彼魔子是魔王眷属,完全不是佛法乎?今之此种,到处皆是,而无目之人,如蝇逐臭,乐不可支,亦只可随他去了。何以故?彼之势盛人众,倘按实说,不有明祸,必有暗祸,劝人亦只可劝其可劝者耳。(续编上?复杨树枝居士书四 民国二十年)
法弱魔强,此等伤心事,无处不有。若地方有好长官,好绅士,方可整理,否则何能为力。但当借此为求往生之警策,以力修净业,随力劝化而已。力不能为 之事,何可妄干?以致己事亦荒,此事亦不能成就。倘有有大势力财力者,可为劝说者,不妨尽己之心,否则任之而已。古语云: “君子思不出其位。”无此财力势力,而强为之,则或致起诸障碍。凡事俱不可不慎思其情势可否耳。(三编上?复周智茂居士书八)
现今佛教厄运已至,直至无可如何。一班梦梦之大和尚,只知贪名利,喜眷属,不讲真修实践。只顾滥收徒弟,滥传戒,滥挂海单。徒藉此以张大自己道气之 声势,以致有今日之现象。汝弟有信来,言及乐清现象,汝邑亦复岌岌可危。若不理,则似乎护法职分有失。若理,则直无办法。固宜相宜审势,可行则行,如不可 行,行亦无益。所可恶者,第一是宏法之人,第二是混饭之人,预先酿成此祸。及至祸到头,尚不知改悔,只知求人,不知求佛求己,亦可哀也。以故光抱定不立徒 众主义,以深厌此等行为,不欲助彼波浪,以同趋于败坏也。(续编上?复念佛居士书)
生老病死,人各具有,如来说法,首先陈之。盖欲令众生悟出苦之要道,证本具之佛性。由兹永离幻苦,常享真乐也。然四苦之中,病死为最。在俗则备有眷 属,照应调护; 出家则孑然一身,无所依倚。故从上古德,仰体佛慈,为之寮舍,择人奉侍,饮食医药,悉令如意,较之在俗,无多让焉。此“如意寮”之所由始也。普陀为天下第 一名山,本寺又介乎山之三大丛林,故十方衲僧,往来不绝,久居不去者,恒数百人。唯“如意寮”狭隘褊窄,兼之常住产业微薄,既不足以适病者之身心,又无力 以供病者之药饵。寮名如意,其义奚存?衲接住之初,即以是为急务,拟欲另建精舍七楹,中间前供如来圣像,后供亡僧牌位,使病者礼诵有地,观感易兴。两边隔 作十有二间,除“香灯寮”外,皆为养病之所。少则人各一寮,多则二人共之。彼此相隔,庶无传染之患。身心适悦,易获勿药之征。愈则任彼行藏,没则相宜殡 葬。使来者生有依止,死有归宿。(增广上?法雨寺建如意寮募缘疏代撰)
灵岩,乃天造地设之圣道场地。吴王夫差不德,不依乃祖太王、泰伯、仲雍,正心诚意,勤政爱民之道,唯以淫乐是务,遂于此筑馆娃之宫,其获罪于天地祖宗也大矣。宫成数年,国亡身死,可不哀哉!
至晋,司空陆玩,筑室其上,后闻佛法,遂舍宅为寺,此灵岩最初开山之缘起也。
至梁,而宝志公祈武帝又为重兴。智积菩萨,屡以现身画像,显示道妙,引导迷俗。
至唐,宰相陆象先苏州人之弟,病于京师,国医无效。一僧求见云能治,令取净水一盏,向之念咒几句,含水噀之,立即全愈。谢以诸物皆不受,曰: “我名智积,汝后回苏,当往灵岩山会我。”后其人至山问之,无有名智积者,心甚惆怅。遍观各殿堂,见壁间画像,乃为己治病之僧也。因特建智积殿,而寺复中 兴。
自晋至唐,所有住持,皆不可考。
至宋,而凡为此山住持者,皆宗门出格大老,灵岩道场,遂为江苏之冠,以地灵故人杰,以人杰故地灵也。
明末清初,又复大兴,圣祖高宗两朝,数次南巡,皆驻跸山上行宫。洪杨之乱,焚毁殆尽。后念诚大师,住塔洞中,适彭宫保玉麟公游山相见,因为查出田地六百多亩,盖十余间殿堂房舍。
至宣统三年,住持道明,系军人出家,性粗暴。因失衣打来人过甚,山下人起哄,道明逃走,寺中什物均被搬空,成一无人之寺,此即灵岩道场复兴之机。否 则,纵能恪守清规,亦决不能成此全国仅有之净业道场。祸福互相倚伏,唯在人之善用心与否耳。嗣由木渎绅士严良灿公,命宝藏僧明煦,请其师真达和尚接管。真 师派人往接,并命明煦暂为料理,意欲有合宜人,当作十方专修净土道场。
民十五年,戒尘法师来,遂交彼住持。住僧以二十人为额,除租金数百圆外,不足,则真师津贴。不募缘,不做会,不传法,不收徒,不讲经,不传戒,不应 酬经忏。专一念佛,每日与普通打七功课同。住持无论台、贤、济、洞均可,祈论次数,不论代数。但取戒行精严,教理明白,深信净土者即可。若其他皆优,而不 专注净土者,则决不可请。自后住人日多,房屋不足,于二十一年,首先建念佛堂,四五年来,相继建筑。今大雄殿已落成,只欠天王殿未建,然亦不关要紧。
光于十九年二月来此,四月即入关,已六年多矣。以老而无能,拟老死关中。因佛教会诸公之请,祈于护国息灾会中,每日说一次开示,发挥三世因果、六道 轮回之理,提倡信愿念佛、即生了脱之法,以挽救世道人心。固辞不获,遂于本月初六日出关往沪,以尽我护国之义务。十五日圆满,十六日为说三归五戒。今晨由 沪径来此间,而苏垣、季圣一等诸居士皆先来。至山,见其殿宇巍峨,僧众清穆,不禁欢喜之至。兹由监院妙真大师,请来堂中,为诸位演说净土法要。若但说法 要,不叙来历,及现在各因缘,则住者来者,均莫知其所以然,或致于此道场与他道场一目视之。在大通家则无所不可,在愚钝如光,又欲即生出此三界、登彼九莲 者,则莫知趣向,故先为叙述缘起焉。(三编下?由上海回至灵岩开示法语 民国二十五年十月十七晚说)
灵岩规矩,系光所立,与天下丛林不同。常年功课,与打七同。有请打七者,不过多加三次回向而已。无论请多请少,全堂通通照常念。所有资,全堂并外寮均分,无偏无党,不以开多开少起争执。一律同念,一律均分。(三编下?示灵岩打七规矩为在家弟子说)
灵岩念佛,于江浙可算第一。每日功课,与打佛七无异,打七但加早、中、晚三次回向耳。此山系太平寺真达和尚地方,近来改作十方,专门念佛。凡念经、 拜忏、放焰口、做水陆、讲经、传戒、收徒、传法等,通不行。常年念佛,夏月随便讲净土法门,不招外人来听。(续编上?复沈授人居士书 民国二十年)
灵岩寺,乃梁宝志禅师开山,智积菩萨重兴,历代禅、教、律高僧住持之胜道场地。净土法门,乃即小即大、即浅即深、至极平常、至极奇特之殊胜法门。即 此一生,便出生死。其修法最为容易,其利益最为宏深。于此最胜之地,修此最妙之法,非多劫栽培,何可得值遇乎?然欲修胜行,必赖种种资具。故上自经像,与 诸什物,各须备具,方可令其正行直达无碍。而道场则永垂千古,人则数十年便须更替。此诸所有,若不登簿记载,久或遗失。又屡经更替,亦莫考其源委。是以一 一记之,以期凡住此寺者,及为住持、为监院者,见此诸物,心自思曰: 此物乃助吾人修持净土法门,以期自利利他,同生极乐世界之资具也。当爱之如身肉,护之如眼珠。非悭惜诸物也,乃重施主之助道诚心,以期少求减用,而道业易 于成就也。夫一切法门,非断尽烦惑,不能出离生死。唯兹净土,但具真信、切愿,即可入佛封疆。得此最胜之道场,又修此最胜之法门,而于此诸物之资具,岂可 不加爱惜保重乎哉?若不加保重,则是暴殄天物,负施主恩,纵有修持,亦难与佛相应。何也?以其是只取自己安适,不计人工制造,前人置办,种种不易。而其所 以备此者,为吾修道以了生死也。既轻视此物,不知爱惜,其心行完全不与道相应,何能感佛哀悯摄受,而令其即出生死苦海也。凡真实修行人,必须忍人所不能 忍,行人所不能行,代人之劳,成人之美。能如是,与道相应,与佛相应矣。愿住此寺者,其各勉之。(续编下?灵岩山寺万年簿序 民二十一年)
灵岩,乃千百年古道场,乱后遂成焦土。虽小有建筑,卒以无人撑持,仍旧败破。幸光绪末,严大护法,闻真师之名,遂以相奉,盖以冀其复为道场故也。真 师虽复接得,奈以诸事牵缠,不能亲往住持。去年,戒法师来,喜其得人,遂和盘托出,亲送入山,以为住持。而且邀请官绅,声明永作十方常住。戒师品德、学 业、名誉俱优,堪为后学模范。今虽应虞山讲期,汝当格外认真,代戒师领众修持,毋得避懒偷安。凡来此山住者,皆属发心办道之人,大家都要认真用功,互相勉 励,以取丽泽之益。不得浪游闲谈,及不依寺规,自作主宰。此寺已作十方,凡三圣堂子孙在此住,亦须与众共修,均其劳逸,同其甘苦。否则,便是搅乱常住,欺 侮真师。既为真师徒辈,理宜格外如法,尚不至由自己不如法,令人议及真师也。今约略示其大概,以为前途支持之据。
一、时势阢陧,只可一心办道,不可妄拟建筑。即或不得已而小有添造,但取足用即已,毋得多建以图宽敞。不但财力不给,须防由此招祸。
二、世道艰难,饮食衣服,各须俭朴。常住用费,量入为出。若不撙节,后难为继。所有出入帐目,必须分明。不得置买浮华之物,一则费钱,二招讥议。须留有余,以备不足。不可谓有真师接济,而任意浮用。
三、佛堂日课,即依现在所订规矩,切实修持。然不可一向专在事相上用功。必须心心念念,对治自己习气毛病。能如是者,方为真念佛人。否则,如水泡石头,绝无心得。但按净土常规,不可别生花样。有欲立异,如燃指燃灯者,请彼往育王去行,此山永不开此一端。
四、戒法师既应虞山讲期,恐一时难以回来。而住持之名与位,仍属戒师,领众修持之事,汝权为代。当格外勤慎谦恭,不可自大自高。汝乃晚辈,代理其事,不得竟用住持口气,庶大众服汝虚怀,道心更加真切矣。
五、凡处事接物,必须谦和公平,不得固执己见,抹杀正理。尤须大家互相劝勉,精修净业。常省己过,莫论人非,极力克治习气毛病。习气去一分,道业方可增一分。不得骄傲自恣,注意温饱。总须忍苦耐劳,安贫守分。
六、此寺既为十方,即汝与来者,同属十方,应以大公无私之精神处之。凡三圣堂子孙,在山住者,亦须打破私情,自处于十方僧众地位。不得擅倚私意,特 享优裕,任意放纵,以坏成规。否则,便是佛法罪人,真师怨家。宜令他去,免致贻人讥诮。(编注: 原文无“六”字,依“故分六条”之文而补加,以醒其目。)
时事艰难,前途可虑,再无良法,将何以成为道场?恐汝或未虑及,故为络索一上。初本欲统说,继欲惺目,故分六条。不过表示光卫护灵岩道场之愚诚,切勿以越樽代俎而见诮,则灵岩幸甚,真师幸甚。(续编上?与明本师书 民国十六年)
灵岩为东晋开创古刹,历宋、齐、梁、陈、隋、唐,屡蒙敕修。从前住持,多不可考。至宋之为住持者,皆宗门大老,故致道风冠于江浙。此后直至清初,仍 然如是,载诸志乘,此不备书。洪杨之乱,遂为焦土,僧念诚住宝塔中,适彭刚直公游山,与语相契,遂为清查其田地。因兹盖十余间殿堂,尚未安僧行道。至宣统 间,住僧以失衣误打来人,山下人相率而至,僧遂逃去。寺中所有什物,尽被来者搬空。乡绅严公良灿,以名山无主,命宝藏僧明煦,请其师真达和尚来接。真公发 愿,后有合宜之人,当交彼专修净土法门。其立法不与诸方相同,专一念佛,概不应酬一切佛事。自民十五年起,十余年来,居然成一大道场,并不持簿化缘。其每 日修持,与打七无异,打七但加佛前上供,灵前回向而已。无论请多少人,均是全堂同念,但以施主所请人数之嚫资,全堂均分。故不开牌,无开彼不开我之嫌。诸 方应酬佛事,本寺正课,必致间断。灵岩打佛七,功课有加无减。以故功课虽严,每逢期头,来讨单者,每三四十,而去者止数人而已。饮食一致,无分主宾仆使。 其寺乃真十方。
一、住持不论台、贤、济、洞,但以戒行精严,深信净土法门为准。只传贤,不传法,以杜法眷私属之弊。
二、住持论次数,不论代数,以免高德居庸德之后之嫌。
三、不传戒,不讲经,以免招摇扰乱正念之嫌。堂中虽日日常讲,但不升座,及招外方来听耳。
四、专一念佛,除打佛七外,概不应酬一切佛事。
五、无论何人,不得在寺收剃徒弟。
五条有一违者,立即出院。
(续编下?灵岩山寺专修净土道场念诵仪规序 民二十七年)